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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轻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夜琉璃的身体，在他温柔的搀扶下，缓缓地站直。
她依旧在不受控制地、轻轻地啜泣着，那积压了数十年的、不为人知的孤独与痛苦，仿佛要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泪水，流淌干净。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份重新变得清澈、温和，却又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深邃、更加强大的光芒。
她知道，她赌对了。
她赌上的，是自己的骄傲，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生命。
而她赢回的，是她的人格，她的名字，以及…一颗真正愿意接纳她、认可她的，王者的心。
“我…”
她想说些什么，想说“谢谢”
，想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但千言万语，最终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化作了更加汹涌的泪水。
方衡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她宣泄。
然后，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地、有些笨拙地，为她拭去了脸颊上的泪痕。
他的动作，不再是主人对奴仆的施舍，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安抚。
夜琉璃的身体，再次剧烈地一颤。
她猛地闭上眼，仿佛要将这万古难求的温柔，永远地、深深地刻入自己的灵魂之中。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所有的泪水与脆弱，都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如同被重新淬炼过的、绝对的清明与忠诚。
她退后半步，再次，对着方衡，单膝跪下。
但这一次，她的姿态，不再是卑微的奴仆，而是一位将向君王献上一切的、最忠诚的骑士。
“琉璃，愿为主人之影，涤荡前路，斩尽荆棘。”
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却不再是空洞，而是充满了力量与信念，“此心，此身，此命，皆为主人所有，永不背叛。”
“起来吧。”
方衡的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身边，不需要跪着的追随者。”
“是…主人。”
夜琉璃缓缓起身，静静地侍立在一旁。
她不再是那副随时等待命令的、冰冷的工具模样，而像一柄已经认主的、收敛了所有锋芒、只为守护一人而存在的绝世神兵。
方衡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夜琉璃之间，那份扭曲的、建立在征服与欲望之上的主奴关系，已经升华成了一种更加稳固、也更加健康的…君与臣的羁绊。
而他，也终于找到了自己要走的“道”
。
那便是，以绝对的力量，行王道之威严，却以最初的本心，守仁者之温和。
他可以是君王，但绝不是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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