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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遗产与谎言
顾夜宸凝视着那个采取他母亲模样的存在，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二十年来的思念、疑惑、愤怒，在这一刻交织成一种几乎无法承受的情绪洪流。
“你不是我母亲，”
他终于开口，声音因紧绷而沙哑，“你只是采取了她的形象。”
存在微微倾斜头部，表情既熟悉又陌生：“从生物学上讲，我不是你记忆中的母亲。
但从意识连续性而言，我是她更完整的版本——她回归本源的那部分。”
苏晚意轻轻碰触顾夜宸的手臂，既是支持也是提醒：“你说‘真正遗产’是什么意思？”
“母亲”
存在微笑，那笑容中有着顾夜宸记忆中的温暖，却也多了某种超然的疏离：“亲爱的，你以为我们的相遇是偶然？你以为宸宇集团的崛起只是商业才能的体现？”
她——它——挥手间，周围环境变化，显现出顾长风年轻时的影像。
令人震惊的是，顾长风正与“母亲”
存在交谈，讨论着某个宏伟计划。
“我们自愿参与实验，”
存在解释，“地球文明被选为第77号实验场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我们——你父亲和我——主动申请的结果。”
影像显示，顾长风和妻子在多年前接触了某个高阶文明代表，得知了多重现实系统和实验场计划。
他们认为这是人类进化的巨大机遇，自愿让地球成为实验场。
“代价是我们必须‘退出舞台’，”
存在继续，“我选择完全回归本源，成为更大存在的一部分。
你父亲选择留下，作为监督者和引导者。”
顾夜宸感到一阵眩晕。
所有他经历的痛苦——母亲的早逝、父亲的疏远、孤独的成长——都只是一个宏大计划的一部分？
“那些夜晚我独自哭泣时，你知道吗？”
他质问，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那些需要母亲却只有空房间的时刻，这些也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存在的表情出现一丝波动，仿佛人类的情感正在突破超然的表面：“痛苦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但却是不可避免的副产品。
进化需要代价，夜宸。”
苏晚意介入对话，试图引导回实际问题：“你说顾夜宸有‘真正遗产’。
这是什么意思？”
存在转向她，赞赏地点头：“敏锐的问题。
夜宸不仅仅是我和长风的生物后代。
他是第一个成功融入本源DNA的人类个体——一个活生生的桥梁，连接着人类意识和多重现实系统。”
她展示出基因序列图：“看这里，夜宸的DNA中融入了特殊标记，允许他与系统直接交互。
这就是为什么他能与播种者对抗，为什么能承受园丁的影响。”
顾夜宸突然明白了自己所有异常能力的来源：“所以我不是自然进化，而是...被设计的产物？”
“所有生命都是被设计的，以某种方式。”
存在平静地回答，“我们只是加速和引导了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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