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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目，嘴唇翕动着，还想撑起最后一点属于“白家”
的可怜颜面……
但那股源自城市地脉的滔天意志，如同不可违逆的天宪，狠狠碾压着他的每一寸意志！
终于！
“咔嚓”
一道轻微的骨裂声从他膝盖传来！
这位之前还戾气滔天的白家巨擘，脸上最后一抹血色褪尽，如同崩塌的铁塔，轰然跪倒！
喷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膝下的碎石！
墨云山喉头发出嗬嗬的喘息，枯槁的手死死抠进冰冷的地面碎石里，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他想抬起头，想发出不甘的嘶吼……但身体却背叛了意志！
那源自天渊地脉最深处的权柄审判，如同亿万道无形的枷锁将他全身每一个关节死死捆缚！
他的头颅，如同被山岳压顶，一点、一点……最终，额头触到了冰冷的地面！
咚！
墨家老祖，亦跪！
仅余鬼面覆盖的天渊卫统领还僵立在原地。
隔着狰狞的面具，那双闪烁的红眼在龙恺身上疯狂游移！
理智告诉他，跪下！
跪下才有生路！
但他心有不甘！
石夜死死抓着冰冷的石碑棱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刺破掌心，暗金色的血液沿着古老的纹路蜿蜒流淌。
他低着头，身体僵硬得如同亘古冻土深处刨出的冰雕。
那垂落的目光里，翻涌着毕生未曾有过的复杂风暴——有惊怒，有挫败，有无法理解，甚至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被另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东西强行压了下去。
那是极致的理智。
这孽畜……已非人！
不可再争！
不然，石家必亡。
强行压下几乎要撕裂肺腑的滔天怒意与不甘，石夜深吸一口气，那冰冷刺骨的空气似乎冻结了他的喉咙。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松开了抓握碑石的手指。
站直身躯。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座黑色城楼的方向。
那里，属于石家的权柄印记已然熄灭，只留下冰冷的空虚。
一个清晰的、冷漠到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艰难地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天渊……不可一日无主。”
“龙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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