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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冷漠，步履沉稳地跟了进去。
……
离婚手续办理得异常顺利，不到十分钟，两本刺目的离婚证便己到手。
走出民政局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陆云霞脚步一顿，抬手轻轻捋了下被风吹乱的额前刘海，脸上那怨毒疯狂的神色竟奇异地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惘然。
她侧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李飞，声音幽幽。
“李飞……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过的那些话吗？山盟海誓……”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我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们，真是傻得天真。”
“再纯粹的爱情，撞上生活的柴米油盐，再加上你的……‘不上进’，终究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残留的、习惯性的指责。
李飞停下脚步，侧目瞥了她一眼，眼神平静无波，语气也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柴米油盐没让你操心过，也没让你饿着。
好的，都给了你。”
他顿了顿，目光首视前方，声音低沉而清晰：“而且，扪心自问，我真的……不上进么？”
“以我的能力，在公司站稳脚跟，步步高升，不过是时间问题。
收入……会少么？”
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陆云霞，眼神里带着一丝洞穿世事的了然：“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错在你的目光短浅，也错在我曾经的懦弱。”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是彻底的放下与疏离：“算了。
事己至此，多说无益。”
“各自安好吧。”
话音落下，他不再有丝毫留恋，迈开脚步，身影决绝地汇入街边的人流。
陆云霞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无比陌生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一股迟来的、巨大的悔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让她几乎窒息。
错了……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错了！
错得离谱！
错得无可挽回！
可惜，这彻骨的悔悟，来得太迟太迟。
这苦果……终究只能由她自己，一口一口，吞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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