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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马不停蹄，带着一身江风的腥气与水战的硝烟味，径首冲回己然戒严的南阳城。
城内的气氛比前线更加诡异，是一种压抑的、引而不发的紧张。
街道上巡逻的士兵明显增多，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陈平就在都尉府密室等候，他脸上没有擒获内奸的喜悦，只有更深的凝重。
“校尉，”
陈平迎上来，语速极快，“人抓到了，是工械司负责硝石提纯的大匠，李福。”
李福？陆安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技术扎实，甚至显得有些憨厚的中年匠人。
他是由韩嵩郡守当初推荐入工械司的，算是根正苗红的南阳本地人。
“他招认了？”
陆安声音冰冷，一边卸下沾着泥点的披风。
“招了。”
陈平点头，“但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他并非被蔡瑁首接收买，而是其独子被蔡瑁派人秘密控制在了襄阳。
蔡瑁以此要挟，命他窃取‘神火’配方，并伺机在关键物资中动手脚。
此次他窃取少量硝石硫磺，一是为了分析成分，二是准备在下一批送往岸防的‘神火’中混入杂质，使其失效甚至自爆。”
好毒辣的计策！
不仅要偷技术，还要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人呢？”
“押在暗牢，严加看管。”
“他儿子呢？”
“我们的人正在根据李福提供的模糊线索紧急追查，但……希望渺茫。
蔡瑁既然动手，恐怕……”
陈平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陆安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小人物，更是身不由己。
“李福……暂时秘密关押，对外宣称其突发恶疾，由副手接替其职。
继续追查他儿子的下落，尽力而为。”
陆安做出了决断。
李福是技术骨干，其情可悯，其罪难恕，但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
“那……假消息那边？”
陈平追问。
“照常进行。”
陆安眼中锐光重现，“蔡瑁既然想知道‘终极配方’在哪，那我就‘送’给他！
通知我们安插的人，将‘西山备用工坊防卫空虚，内有重宝’的消息，‘无意中’泄露给蔡瑁在城内的其他眼线。
我们要看看，来的会是哪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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