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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好像任人宰割,或许体内真气还未捋顺,唇色显得有些苍白,整个人恰似一张细腻白皙的纸。
尤其桑沉草的肤色要沉一些,更衬得她白。
桑沉草看几眼便松了手,碰碰对方那扫上眼睑的睫毛,悠声说:“你点我穴道,我势必是要还回去的,可别怨我。”
盘在她腕上的黑蛇倏然一动,许是将奉云哀也认作是可以亲近之人了,竟挺起身,拱首往其侧颊上蹭。
桑沉草笑着捏住蛇头,将紧闭的蛇口按向奉云哀的脖颈,不紧不慢道:“蹭她作甚,往这儿咬。”
话音方落,此前还乖顺无比的黑蛇竟张开巨口,露出格外锐利的尖牙,在奉云哀颈侧留下了一个极深的咬痕。
咬痕一瞬发黑,不过片刻便全部褪尽,像是毒素全都渗进去了。
桑沉草往咬痕上抚了两下,继而又将蛇口送到自己颈边,催促般在蛇首上轻轻一叩。
先是令毒蛇咬奉云哀一口,接着自己也以身试毒,偏她不慌不乱,拉下袖子将腕上黑蛇遮好,便又策马离开。
奉云哀依旧没醒,许是身上容易留红,颈边痕迹尤为明显。
桑沉草坐在后边驭马,眸光只微微一垂,就能看到对方颈侧的那片绯色。
马连着奔波数日,再回到皓思城时,已经疲得快迈不动足,不论马鞭如何甩,都快不了半分。
日落时分,闹市上的人又渐渐散去,街上空落落一片,比往时人烟更少。
约莫是在夕阳近乎滑下山头的时候,伏在桌边的白衣人头痛欲裂地睁了眼。
睁眼的一刻,奉云哀蓦地拔出寂胆,不由分说地指向桑沉草。
她轻轻摇头,身摇摇欲坠般晃动两下,坐都坐不稳。
不过她手中剑倒是稳,直直指着床上侧卧着的靛衣人,一寸不偏。
靛衣人露出诧异神色,眸子一弯,眼波无惊无怵地荡过去,慢声道:“你醒了?”
奉云哀也有些许错愕,定住神后,余光朝周遭扫了一圈,冷冷问:“我们怎么还在这?”
靛衣人走向前,食指往剑尖上抵,将之微微推开,单臂撑上桌沿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和我一齐踏进客栈的,莫非睡懵了?”
“夜里有人突袭,你我明明连夜离开了皓思城。”
奉云哀神色愈发冷。
桑沉草却道:“我们今日才住的店,何来的突袭?”
奉云哀仍然头疼,她直勾勾盯着身前人,心下有些摇摆了。
“你做梦了?”
桑沉草笑问。
奉云哀还举着剑,余光中,客栈的陈列和此前无异,甚至没有损毁过的痕迹,她愣住,心道难道真是睡懵了?
桑沉草徐徐斟了一杯茶,搁在奉云哀手边道:“润润喉,做了什么梦,说来听听。”
奉云哀气息不稳,恍惚中寻觅到经脉中流窜着的一丝滚烫,猛将剑送至桑沉草颈边。
那是靛衣人强行灌给她的真气,她还未来得及化为己用,便昏了过去,以至此缕真气如今还在四处乱窜,捣得她难受无比。
此番她已不再迟疑,笃定道:“你输我真气之时,暗中下毒,将我迷晕。”
桑沉草眉梢一抬,不装模作样了,摇头道:“你怎知是毒,万一不是呢。”
“不然还能是什么。”
奉云哀冷声。
剑鞘抵着脖颈,再近一寸,势必要皮开肉绽。
桑沉草岿然不动,悠悠道:“是蛊,问岚心养虫可不单是为了制毒。”
奉云哀一愣,反手探向后背,不知毒虫是何时入体的。
桑沉草便好似恐吓,倾身时长发被剑刃削断了一丝也浑不在意,压着声道:“虫么,有大有小,大的得钻破血肉,一寸一寸往里啃,小的么,穿过你的七窍,轻而易举便能入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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