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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寒风如泣,肆虐地呼啸着,云萝静静地躺在床上,宛如一尊失去生气的雕像,空洞的眼眸凝固在床幔上,仿佛要将那无尽的哀伤,都倾注于这方寸之间。
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润湿了枕巾,晕开一片深深浅浅的痕迹。
慕临珩坐在床边,他的目光锁定在云萝那张因赫连斐而布满哀愁的脸庞上。
胸中怒火燃烧,他双手紧握成拳,猛地站起身,一把攥住了云萝的肩头,欲要将她拽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胸中翻涌的怒火与想要挥拳的冲动,声音低沉:“叶云萝,不管你如何伤心,赫连斐也活不过来。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朕的皇妃,为别的男人伤心,你置朕于何地?”
然而,无论他言辞如何严厉,云萝始终保持着那一个姿势,未吐露半个字,他忍无可忍,愤然转身离开。
弦音捂着嘴,从赫连斐的屋子哭着跑了出来,正与李延撞个正着。
李延将她拽至一旁,声音责备中带着几分温柔:“怎的又哭了?别让王爷见了你这副模样。”
陈闵循声而至,眉宇间透着几分关切:“发生何事?”
弦音抽噎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王爷……王爷他又添了许多白发。”
陈闵长一叹,眼中闪过无奈:“此乃心忧所致,非药物所能及啊。”
李延疾步冲进赫连斐的房间,他蹲下身子,紧挨着赫连斐,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王爷,咱们别再这般沉沦下去了,可好?瞧瞧您,青丝已染霜,若非这张依旧俊朗非凡的脸庞撑着,旁人恐怕真要误以为您已步入花甲之年了呢。”
赫连斐拍了拍他的肩头:“想来,阿萝应该生下孩子了,不知是男是女。”
李延心急如焚,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你管他是男是女,你曾说过,只要她安好,你便甘愿放手。
可如今看你这般模样,倒像是比当初得知她离世时更加心痛难当。”
他无奈的摊开手,言语里满是自责与不甘:“若当初我能早些发觉阿萝的假死,也不至于将她拱手让给慕临珩。
而今,我非但失去了阿萝,还失去了这双腿。
我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于世?”
“王爷,陈叔说了,您的双腿定能康复如初。”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我还是失去了阿萝。”
“王爷,要不属下陪您出去透透气吧!”
赫连斐双手搭在轮椅上,苦涩一笑:“不必了,乡间之路崎岖,这轮毂都修了四五次了,何必再添麻烦。”
“娘娘,今儿是三月二十三了,再有三日便要去东陵山神宫祈福了。”
桑竹小心翼翼的说道
云萝的目光空洞地投向窗外,良久,才勉强挤出一丝呢喃:“祈福?我,还能祈求些什么呢?”
“即便你终日如此,赫连斐亦无法死而复生。”
慕临珩的声音冷不丁地自她身后响起,他挥了挥手,示意屋内的宫人退下。
云萝闻言,眼眶不禁泛红,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慕临珩见状,仰头叹息,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无奈与柔情。
“阿萝,我已在神宫的一隅,为你父亲,还有……赫连斐,各自设立了一方牌位,你……可前去祭奠。”
云萝神情复杂的看向他,心中五味杂陈,她未曾料到,他竟能在神宫之内,为赫连斐设下了牌位。
三月二十六日,春光正柔;慕临珩携云萝登上东陵山,仪式毕,云萝在许钟的带领下,前往拜祭叶啸与赫连斐之处。
她孤身立于幽静的室内,心中满是悔意,低语呢喃:“父亲,阿斐,对不起!
父亲,若我当初听您的话,不与慕临珩和赫连斐有过多纠葛,或许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当初就该留在绪州老家,不该再回上晋的。”
在房间里呆了一个多时辰,方听的冯丛力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贵妃娘娘,陛下询问,您是否已休憩妥当?请您移步前往。”
云萝急忙敛了哭声,绝不能让旁人知晓此处供奉着叶啸与赫连斐之灵位,“这就来。”
“阿萝,好点了吗?”
慕临珩关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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