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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果儿自吃下那两口硬饼就没怎么再说话，看着这男孩的眼神有些神伤：她也明白对阿牛他们家来说，怎么样的帮助都只是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她没有丽娘的手段，也没有她的家底，只能说些安慰人的空话，可这正是他们完全用不上的虚言。
顾绮罗却也猜到了这丫头的心思，眼神回转，“婶儿，我在城里还算认识些倒卖货物的店家，你大可把这布匹交给我，我帮你拿出去卖出。
这样你也能省些气力，不用来回奔波了。”
大娘连忙摆手推辞：“那怎么行呢？这样的话，岂不是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过是顺带的事情，不足挂齿，婶儿无需记在心上。”
“采药回来时，我们还从这村外路过一次，到时候您把布匹交给我就成。”
“嗳，好的。
那……就麻烦丽娘大夫了。”
正当三人准备告辞离去时，顾绮罗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大娘，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婶儿……你真的不让我为你看诊吗？”
大娘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事的。”
顾绮罗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强求。
她定定地看了大娘几眼，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那我们就不再叨扰了。
婶儿，你多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尽管来医馆找我。”
顾绮罗带着离果儿和魏允之从木屋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暮色中。
大娘一家三口站在门口，目送着顾绮罗一行人渐行渐远，心中满是感激与不舍：“她可真是好人啊！”
阿牛也紧紧拉着母亲的手，眼中满是敬仰。
走在最后面的离果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喊道：“丽娘……”
顾绮罗闻声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怎么了，果儿？”
离果儿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能不能……我是说，我能不能找你借点......他们看起来真的很需要帮助。”
“不能。”
“我可以从我的工钱里面扣。”
“不行。”
“为什么？”
顾绮罗回过身，两只眼睛在暮色中显得十分清亮。
“果儿，我想你最是明白贫苦百姓的处境了。”
“他们确实过得很苦，但我们也知道，给予他们一时的物质帮助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恰恰相反，淳朴的百姓往往是最容易在简单的生活中寻找到满足与幸福的。”
“我们做不到，也不可能让所有见到的苦难之人都从困境中摆脱出来。”
“我们能做的，是有限的帮助——比如，为阿婆看病，为阿牛诊断，免收一两次的诊费，甚至帮助大娘卖布，这些都是我能给予他们的最大限度的帮助。”
离果儿听后，微微低下了头，随后又抬头看向顾绮罗：“可是你之前还从破庙救了我和小允子，那又怎么说呢？”
“这是两码事。”
“我是把你们当弟弟妹妹来疼的。”
“现如今的做法，已是十分妥帖。
相信我，我们给予了他们的帮助，同时也尊重了他们的尊严和选择。”
“这样，他们才能在没有负担的情况下，真正感受到来自大家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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