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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雪。
初雪。
这是她来这里后，第一次遇到初雪。
雪花越飘越大，宋蔓罗并没有加快脚步，反而有些小兴奋地张开手，让雪打在自己身上，手心里。
“真是个傻姑娘！”
暗处，有人小声嘀咕。
宋蔓罗回到宿舍，抖落身上的雪花，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她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欣赏初雪。
所以才在外面延宕了那么久。
他也看到了吧？
宋蔓罗把门关好，宿舍开始供暖了。
九一厂是受上级重视的部门，物质生活条件挺好的，暖气足，上床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夜里，似乎做了什么恶梦，中间宋蔓罗醒了一次，但马上又睡着了，第二天醒的时候，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了。
“蔓罗，那些表又被拿光了，结果真是一炮打响，那些戴了新表的家伙，到处炫耀，又有人托他们来要。
你那还有吗？”
在食堂遇到蔡菲菲，她逮着宋蔓罗就问。
“有，要多少？”
宋蔓罗也挺干脆的。
不会像有些人，手头有了稀缺资源就拿乔。
“30块，可以吗？”
蔡菲菲有点忐忑，她会不会太过分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宋蔓罗给她吃了定心丸。
“咳咳，各位同志，现在插播一个供货通知，厂部仓库，今天上午九点，会到货一批搪瓷盆内部处理品，一个八毛钱，请大家按需购买。”
这时，办公室主任蒋燕丽的声音，在厂区大喇叭里响起。
“哟，又来处理品了？年底福利来得真勤，接下来不知道是什么。”
蔡菲菲嘀咕道。
处理品是什么意思？不会吧，处理品还有人要？
宋蔓罗心里想，但又不敢问。
“蔓罗，你没买过吧？处理品，其实就是有一点小瑕疵，小到根本看不出来的商品，然后低价处理给内部的关系户。
像这种搪瓷盆，在外面要卖两元钱一个，到咱们这，只要八毛。
就算你不需要，也可以买上一两个，到时候送给有需要的人家，人家会感谢你的。
接下来，估计还会有鞋服的特价处理品送过来，反正都比市面上的便宜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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