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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东宫。
十五一五一十地将十二飞鸽传书上的话说给沈怀景听了，空气沉凝了良久，压得书房中的蜡烛也有几分要熄灭的趋势。
沈怀景薄唇抿成一条线，锋利的眉眼被烛光打下阴影：
“她真是这样说的？”
十五硬着头皮将十二的来信递过去：“殿下，这是十二的来信，您要不亲自看看？”
沈怀景瞥了眼，没说话。
书房的门在这时候敲响，十五心里松了口气，转身开门。
萧鹤安捏着一封信进来，简单行了个礼，沈怀景示意他落座。
十五奉茶，沈怀景摆摆手，便让他退下。
“殿下，您猜猜，我这里截到了谁的来信？”
萧鹤安对他扬了扬手里的信封，笑得有几分邀功的意味。
沈怀景一眼便注意到信笺上“三公主亲启”
五个大字。
字迹娟秀，笔锋锐利却有一种刻意收拢的感觉。
“姜昭的。”
是笃定句。
萧鹤安顿时两眼放光：
“殿下，您真的是神啊，我还没说呢，您怎么就猜到了？”
“总该不会，太傅大人去江和城这段时日，您一直关注呢吧？”
冷沉沉的一记眼神飞过来，萧鹤安顿时感觉肩膀上如同压下千钧重，忙噤声，毕恭毕敬，双手将来信送过去。
嘴里还是忍不住嘀咕：
“您说说，这姜昭到底是在想什么？放着好好的上京不留，非要一个人跑江和城那种蛮荒之地。
裴寂虽然倒台了，但只要他肯效忠您，上京还是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至于江和城……鹤川一个常年在沙场上打滚摸爬出来的人都没能回来，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官，过去了那里，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未知。”
提到萧鹤川，沈怀景展开信纸的动作顿了一瞬，挑眼看萧鹤安，目光重新回落到信纸上。
萧鹤安叹了口气，话里话外全是不解：
“再者，江和城毕竟是两国边境，天高皇帝远，又人生地不熟的，裴寂被流放才过去的地方，他跟着跑去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岂不是自讨苦吃？”
说着，还有几分惋惜，惋惜之后，又生出些许八卦来：
“不过依我看，这姜昭还是有几分小聪明。
自己去了江和城，还在上京留个三公主做退路……殿下，您说，他这次是不是铁了心的，要和您一刀两断了？”
“她能不能和孤一刀两断孤不清楚，但你再说下去，孤不能保证一刀将你的舌头两断。”
萧鹤安打了个冷颤，惊慌地闭上嘴。
唯恐沈怀景想一出是一出，手捂住了嘴。
沈怀景默不作声，视线流连在信纸上的字迹间，眉头皱起。
萧鹤安憋了大半天，没等到沈怀景说一句话，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楚来信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能叫这万年如一的笑面虎变脸色。
他心里好奇，咽了口口水，问：
“殿下，那信里可是说了什么？姜昭也真是的，若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您便是，做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寻三公主？三公主能解决的事儿，您都能解决；若是连您都解决不了的事儿，他找三公主又有什么用？”
“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话多？”
沈怀景神色沉郁，语气不善。
萧鹤安一哽，识时务地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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