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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他，还不如不回去。
马车已经备好，从后院回来，沈舒幼带上药方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
家中同相府一样冷清，都只是两个女人看家，这会谢府也只有她和沈氏。
沈氏在做针线活，她从兄长书房找来几张字帖，在一旁练字。
待到掌灯时分，其余人方才陆续回府，一同用了晚饭。
沈舒幼同嫂嫂说了自己可以去学堂帮忙的事后，给兄长使了眼色，让他晚些到自己院中来。
谢世杰哄完儿子睡下，又劝妻子早些休息，借着去书房看案卷的幌子，来到妹妹的院中。
她直接将两张药方塞到他手里，纠结万分：“张太医亲笔，建议落胎保命。”
上次知晓此事后，为了确认事情的真实性，他亲自带徐庄与去看大夫。
起初，徐庄与很是抗拒，以学堂之事繁忙为借口，不肯随他去看大夫，他便明白妻子有事瞒着自己。
在他苦口婆心，百般开解后，徐庄与才肯定同他交心。
自她怀孕后，偶尔会有见红的迹象，其他的便没有什么不适，又是怀孕初期，她便没有多想。
此前，她偷偷找大夫看过，大夫告诉她不打紧，多休息休息便好。
谢世杰担心事情真如妹妹所言，又带她看过几家大夫，都让她保重好身体，以免小产。
他叫大夫开了保胎药，谎称是给儿子驱寒的药，让妻子每日煎服。
几副保胎药下肚，妻子的脸色反而越变越差，他愈发担心起来。
他不是没有亲自去问过大夫，大夫给的建议也是落胎，先养好身子，日后再有也不迟。
妻子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她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绝对不会答应落胎。
“真叫没别的法子了吗？”
谢世杰腿脚发软，期盼有奇迹发生，“你嫂嫂知道这药方吗？”
沈舒幼否定道：“没有。
张太医给她把脉时，只是告诉嫂嫂要及时止损。
至于药方，是我拦住张太医，以母亲制的金莲花茶为谢礼，让他写下的。”
残月皎洁，兄妹俩陷入沉默。
“那另一张是？”
谢世杰想找点事来缓一缓。
“强身健体，增补气血。”
谢世杰又问：“那张太医可有说，落胎之后，可还能再有孩子？”
若非要满足妻子想再有一个女儿的愿望，他绝对不会主动让她再度生育。
女子生产，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他不想妻子再次涉险。
可就此剥夺妻子的生育能力，他终究不忍心断了她唯一的念想。
“张太医是，子女皆是缘分，只待缘分到来。”
谢世杰自小聪慧，怎会不明白着其中的意思。
有或者没有，她都不能再冒险，他也觉对不会让妻子再度冒险。
“好，容我想想，怎么跟庄姐说。”
谢世杰抬起无力的胳膊，欣慰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沈舒幼望着兄长离去的背影，眼里彻底泄了洪，眼泪哗哗往下流。
她能看到家人所有的结局，也知道自己的结局，带着答案再走一次，步步钻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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