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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陵惊了一下,忖度即墨浔果然是很了解她的个性,本想附和,但那不就承认自己刚刚一番很有水平的话,其实都是自己打小抄抄来的?
她又暗自喟叹,即墨浔竟然这样了解她,她这成婚三年,似还是捉摸不透即墨浔的个性,大多时候,他都那么波澜不惊,与这满园梅花一样冷冷清清。
稚陵借这话头,从怀中抽出焐得热乎的一方龙纹绢帕,攥到手里。
先才思索的腹稿这时竟然一片空白,通通给忘了,如何把这横也是丝竖也是丝的手绢儿送给他?
她给自己鼓了鼓气,一不做二不休,那么,……她飞速侧过身子,左手紧攥着揉成小团的绢帕塞到与他相握的右手手心里,右手便一点一点把帕子渡进他的手底。
末了浅浅一握,叫他握紧,表面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等即墨浔眼神探过来时,她才干咳一声,说:“是一方手绢。
是,是我自己绣的。”
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知之明,也不奢望他会夸她什么,只要以后能见着他用她的东西,她便很高兴了。
即墨浔收回目光,并未展开手绢细看,而是折了两折便扣进白玉腰带里,说:“皇后有心了。”
她怔了怔,只是有心了么?
她拢了拢左手,藏在袖里,指头上戳的一二三四五个窟窿还未好全。
那时心心念念觉着他会欢喜,丝毫不觉得疼,这个时候,这一二三四五处竟纷纷疼起来了,甚至钻心。
……好吧,他极少夸人,有这句评价已经难得,稚陵压下心头那种期盼与失望的反差,望到前头,强自欢笑说:“啊,到了。”
然而小亭里却不见了太皇太后影踪,仅是瑟瑟发抖的寒声守在原处,抱紧胳膊,见他们一行,忙地福身行礼:“奴婢给皇上、娘娘请安。”
即墨浔未语,只是宋成和瞥到皇上的脸色又沉了沉。
稚陵急忙问寒声:“皇祖母呢?”
寒声垂眼答道:“娘娘,方才太皇太后说身子不爽,便先回寿宁宫了,吩咐奴婢等着娘娘。”
稚陵还待再问,右手已被即墨浔轻轻松开,她侧过眼睛看他,即墨浔肃冷的目光却并未与她对看,而是看往角落一炉檀香。
香烟袅袅,可见人未走太远,兴许走得还急。
他自然知道了他的皇祖母的用意。
他最后垂眸看着他的皇后,发上落了一重雪,这时静下来,雪便渐渐化成雪珠,晶莹剔透,沾于簪钗之上,犹如凤凰泣泪。
他利落解下身上尚余有她淡淡香气的赤狐披风,轻轻往她肩上一披,松开手时,还因披得不稳险些滑落,稚陵忙抓住披风毛领,抬眼向他笑了一笑。
即墨浔淡淡转头,竟就要这么踏出小亭子,稚陵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为何他突然给她披上披风,原是要走——情急之下,不由分说就去抓他的手。
抓是抓住了,即墨浔回头时,一双眼睛又冷又凉,好似方才那点点温柔以待,都是稚陵自己幻想出来的,这叫稚陵愣了一下,嘴里还不忘把想说的话干巴巴地说了出来:“皇祖母染了风寒,在外头不宜久待,想来是因此先走了,皇上得空的话,……”
他却慢条斯理地拂开了她的手,她原也没有用力,他拂得亦很轻松。
“朕尚有国事处理,改日再说罢。”
稚陵站在原地看着墨紫色的身影就这样大踏步离开,寒声在她后头低语:“娘娘,该行礼跪安……”
稚陵烦恼地踢了一脚亭柱,眉头蹙着,低声说:“跪什么跪。
安什么安。
本宫头疼。”
寒声怯怯问道:“娘娘,皇上那儿没有伞么,怎么娘娘淋了这样多雪?奴婢替您收拾收拾,别冻着了。”
寒声很不理解,太皇太后分明说,自然有人替娘娘撑伞;她没看到替娘娘撑伞的,倒只看到傻乎乎的娘娘把自己的披风给了旁人呢。
这话大逆不道,她不敢说,只是看着稚陵的眼光又多了几许心疼。
稚陵立桩一样立在那儿任寒声替她拾掇,顺便注视着即墨浔的背影到消失。
她心中何尝不敞亮,方才即墨浔裴忍她,对她稍有温柔,都是因着皇祖母在此,要在老人家面前做出恩爱的模样罢?
她心头气了一会儿后,就又化作一股思念,这思念来得莫名其妙,却至汹涌,叫她又慢慢舒开了眉。
也罢,也罢,不是第一回如此,她该宽心一点的,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解冻也难靠一日春风。
稚陵半回过身,看着寒声道:“既然本宫出来了,去打听打听父亲那边的战事。”
寒声呆了一呆:“娘娘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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