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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教训谁?”
冷沉沉的一道声音,杨云婵握着剑的手一颤,回首?去。
季绪不知何时已从北关归来,一身银甲未卸,靴袍沾尘,像是刚结束一场战事后匆匆策马返回,是以周身肃杀之气犹在,长姿凛凛立于院口,冷眼注视着这一切。
杨云婵的刁蛮气焰瞬时湮灭干净,支支吾吾唤:“季……季阿兄。”
季绪锋利的目光睨着她,寒声道:“把剑放下。”
冉漾睁开眼睛,静静道:“扔掉了。”
不扔的话,冉蝶总想拿着这块玉佩带她寻亲,念叨砸锅卖铁要带她回家。
冉漾搞不明白,她已经有家了,还要回什么家呢。
可冉蝶她就是这样一个自卑的女人。
哪怕作为母亲,她也觉得是自己抢了别人的女儿,她明明把一切都给了冉漾,却还要时刻想着,女儿有朝一日会离开她。
她总是活在纠结与恐惧里。
冉漾不喜欢那样。
所以在一个普通的傍晚,她当着冉蝶的面,果断扔掉了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
那时候她想。
她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家。
第63章冉冉
“你想回去吗?”
冉漾有点意外。
她还以为季绪会盘问她一番细节,以此来确定她是不是在说谎。
不过他就算问了自己也不一定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那实在太久远了,三四岁发生的事情,模糊地只剩几个虚影。
冉漾道:“不太想。”
甚至觉得这身份是个麻烦。
季绪一时片刻没出声,只是抱她的动作紧了一些,冉漾有点呼吸不过来,她被迫埋在他胸口,脸蛋都被挤扁了。
阴暗潮湿的牢房,夹杂着糜烂腐朽的味道及血的腥气,厚实的砖墙阻不住腊月的寒风,冷意渗过砖罅一丝一丝钻进来,连头顶小窗的那几缕残阳都显得灰败。
谢尘光近乎麻木的?着脚下的人癫狂乱语,闭了闭目,一脚将人踹回去,厌烦道:“都几次了,这狗辈一见到你就这鬼样子,半句话都问不出来。”
季绪冷眼?着地上的人,若忽视他披散在脸前凌乱不堪的脏发,及脏发下狰狞难?的疮疤,依稀还可辨认出,这是当初季霜岚身边的副将,成风。
该随那场坍塌的城墙和大火一并消失的人,两年前被追查往事的谢尘光擒获,扔入私牢后几年严刑拷打,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他早已承认,当初襄王以万户侯允他,只要他炸毁城墙,放乱军入京,襄王夺得皇位,他便可享光前裕后的无上尊荣,还何需留在那僻远的河西受人调遣,吃尽黄沙。
可万万没想到,襄王是个命短的,空怀一腔勃勃野心,奈何承不住天子龙气,笑话一样死在了白玉案上的一碟糕饼之下。
成风得知消息时已然晚了,城墙上的火药来不及撤去,季霜岚杀上高处,最后湮灭在这震天巨响中。
交代到最后,他竟失声恸哭起来,声称未曾想要害死将军。
他不敢回去见季青云,亦不敢把将军留下的东西送还,只得偷偷为其立了衣冠冢,可每每午夜梦回,他还是能?见死状可怖的将军朝他索命,加上谢尘光毫不手软的施刑,他禁受不住,烧了一场后,害了严重的癔病。
初时他就不肯交代衣冠冢的所在,生怕遗物现世,坐实他叛贼的罪名,牵连留在乡梓的妻儿。
如今疯疯癫癫的,一问此事,更是什么都撬不出来,尤其是前两日见过季绪之后,活像见了鬼,又跪又拜,没有能问话的时候。
此时,季绪一改前几日冷漠的态度,卩近两步,缓缓蹲至成风身前,黑漆漆的眸子凝视他一会儿,忽尔勾出抹笑,温声问道:“成叔父,南墙上的风筝,您替我摘下来了吗?”
“……小郎君?”
成风神志不清发问。
“是我,叔父。”
季绪望着那双混浊的眼,诱说道:“我阿娘的东西不见了,它在哪?”
成风恍恍惚惚,颠三倒四道:“在……在城郊、城郊南,不,是城北……城北桃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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