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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春雨淅淅沥沥整晚后暂停了，但天空又布满了乌云，像是随时要砸下来压住大地，风也刮得响亮，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乔泽川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行政秘书Lucy就过来找他，“乔总，审计官提前到了。
我提出给他先拿房间休息，毕竟明天才开始正式审计工作，但他执意要先见您一面。
我就给他倒了咖啡，安排他在行政会议室里等您。”
“好，你跟Jeff总说我马上过去。”
“额…来的不是Jeff总。”
乔泽川打开会议室的门只看到一个坐着的背影，办公椅的靠背很高，那人仅露出来一颗后脑勺，让他没来由地觉得熟悉。
直到那人椅子转过来将正脸对着乔泽川，笑着道：“好久不见，Terence！”
他才想起熟悉感从何而来。
纪轩！
昨夜的温馨上一刻仍在心头萦绕，猝然间被这一盆冰水凉了个彻底。
命运的玩笑不会挑时间，它总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袭击；命运的玩笑也很会挑时间，它会袭击在你最无防备的时候，然后将你对幸福的期望戛然中止。
酒店圈子这么小，在几个月前的GM大会上可以借着人太多的理由不去打交道，但总逃不过终有一天须得面对面的时刻。
可这时刻来临得未免太欧亨利，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乔泽川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两下，眼神无法控制地变冷，“纪总！”
“不叫师傅了？”
纪轩从前不以师傅的身份自居，反而在三年半没有联系的情况下问出这种话，乔泽川感受到他的来者不善。
他淡淡地喊了一声：“师傅。”
Lucy敲门进来，打算给纪轩添一杯咖啡。
纪轩对Lucy露出礼貌而职业的笑，“不用了，谢谢您。
帮我换一杯水就可以了。”
“没问题，您稍等！”
Lucy对这样绅士的审计官挺有好感，正在庆幸今年的酒店审计大概率能顺利渡过时，回头却对上乔总僵硬成冰块的脸，“乔总，您喝点什么？”
“茶。”
惜字如金。
Lucy很少见乔泽川这副模样，她心想是该给他倒一杯热茶，把他那冷如冰霜的样子暖一暖。
本来各大H酒店的年度审计工作是由集团聘请的第三方审计团队以先暗访再明查的顺序来做。
但今年总部进行了一个改革试验，将审计分成质量标准和财务数据两个板块，由旗下各大酒店总经理和财务总监以抽签的形式组队，再随机分配到其他酒店进行。
乔泽川记得西城H酒店应该来的主审计官不是纪轩，“邮件里说是江城H酒店的总经理Jeff和申城机场H酒店的财务总监Will来做审计，我没有收到换人的通知。”
纪轩保持淡定，和从前的模样没有半分改变，“下午就会有通知邮件发给你。”
“是故意来我这儿的吗？”
Lucy端水进来听到乔泽川这样说，琢磨出剑拔弩张的味道，便赶紧放下茶杯溜出会议室。
但悄悄地将门留了一条缝，想在门口多听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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