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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苏方，顾悦没有立刻回到小院。
反而沿着下山的路慢慢走了下去。
她住的地方偏僻，一时间也遇不到其他弟子，林中寂静，偶尔传来几声啾啾鸟鸣和枯枝被踏碎的清脆响动。
晨光穿过微散的白雾，形成万千道流转的光柱。
宁静，祥和，同过去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
“宿主，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剑峰。”
“去剑峰？你是去，见女主？”
“……嗯。”
系统感觉到顾悦的低气压，它踌躇片刻，小心翼翼道：“宿主，你看起来很难过。”
“是因为，那个半雨？”
顾悦没有否认，她仰起头，看向茂密枝隙中透出细碎的湛蓝天空，黑若点漆的眸底闪过一丝带着落寞的悲寂。
“是，也不是。”
“2106，我只是觉得很疲惫。”
“我的任务生涯中，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
太多人的生命如院墙上攀附的牵牛花，朝生暮死。”
顾悦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几副血色破碎的画面，这让她本就悲伤的表情更加扭曲。
“我以为自已会麻木，会变得无动于衷。”
“可每当这个时刻来临，我依然会觉得手足无措，心痛万分。”
“我的上一个系统曾说过，我太过怯懦，太过多愁善感。”
“我们争吵过太多次，它希望我变得理性，变得计算周密，但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朋友刚刚闭上眼睛，而我就要在他身边计算我那该死的任务会不会失败。”
“我的性格已然如此。”
“过去不会改，现在不会改，未来，也不想改。”
“系统，如果你也觉得我的情绪是个拖累，我们可以分开……”
她的声音低下来，像是梅雨季节的天空，阴沉沉地压在地面，看不见半点曙光。
2106气鼓鼓地大声反驳：“才没有，我就是喜欢你这样有人情味的宿主！”
“冷冰冰和我们系统有什么区别！”
“而宿主你那么厉害，可是金牌任务者诶！
不用担心，我才不是你前任那样无情无义的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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