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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湄很郑重地寻出她们的身契,交给二人,说道:“这两年实在是委屈你们了。”
二妾对于云湄这个主母,惟有感激不尽的。
试想,倘或当年她们家中事发之时,没有云湄的搭救,早便充营妓去了,哪里还能有今日这番衣食无忧的光鲜?当下只连连道谢。
虽然没开过脸,但到底在府上窝了两年,再去外头论行情,难免被那些个迂腐的郎子挑来拣去。
让她们去投奔亲戚,也是走不通的——当时悦儿彩环家中双双落难,一个沦为瘦马,一个险些充作妓女,若有愿意伸出援手的亲眷,也不会轮到云湄出手了。
云湄思及此,便舍了些银钱给她们。
虽则女户难立,但只要有财帛傍身,懂得一二守财经营之道,日子也不算难过。
彩环和悦儿很有些不舍,但既然木已成舟,总不能一辈子都倚靠云湄,是以只能痛快答应了,再郑重谢恩一番,便如此话别结束。
倒是馥儿心思活络些,甫一听得消息,便哭哭啼啼地来寻了云湄,楚楚娇怯道:“湄姐姐把我也带走罢!
我可以替姐姐伺候人,再也不推三阻四了,姐
姐往后若有什么难办的,推我上便是了!”
相比起悦儿与彩环来,馥儿是张夫人的眼中钉,乔老爷又碍于张夫人娘家哥哥的威风,从始至终都不敢碰她,仿佛把这人忘在了府里,再也没问起过。
倘或眼下再失了云湄的羽翼,迟早要被张夫人折腾,不是发卖,便是干脆药死。
云湄晓得她的情况,抬眸望着她,心下怜悯,可着实无能为力。
难道告诉她:我要去与那位云大人周旋,你敢随我去吗?
短短一句话,能够泄露多少石破天惊的讯息,可想而知。
所以,云湄可不敢轻易说出去。
因而云湄只道:“你的身契,在乔老爷那儿,大爷已经去替你讨要了。
成与不成,不在我,你往大爷身上使劲儿吧。”
馥儿闻言,匆忙提裙,抹着泪寻乔子惟去了。
云湄如此这般地归整完一切,仍是没有尘埃落定的松弛,心里反而始终绷着一根弦。
毕竟比起这些琐碎,更难办的是绥绥。
云意绥生在乔家,长在乔家,突兀去打破这些寻常的生活,对一个半大不点儿的小女孩来说,定然是难以接受的。
果然绥绥也看出来了不对劲,始终攥紧云湄的袖口,这会子得了空当,再也憋不住小脑瓜里的疑问,仰头说道:“阿娘,要走?”
云湄觉得很对她不起,但事到如今磨蹭不得,挑了个委婉的口气,安抚说:“时下太冷了,咱们去庄子上住,里头有温泉给你泡。
你知道温泉吗?很大的、集聚天地灵气的暖池子,热热的活水,跟家中浴桶里的浑然不一样,到了你就晓得了。”
至于真实境况,再慢慢告知吧。
绥绥毕竟年纪小,再多的疑窦,也比不上新鲜的耍头,当即抛下疑问,满脑子思索温泉之行去了。
第三日,乔子惟处理好了一切。
他把上下都打点好了,人却没有露面,兴许是最后的体面。
毕竟经年的情谊,也是于无边无际的困境之中,头一个联系她的亲属,云湄很有些舍不得,离开这日在乔家门房逗留了许久,可惜也未曾见到他露面,最终只得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倒也没有过多地拖泥带水,走得还算利落,没从乔家带走什么,只往车行雇了马车,随身的人只一个赵傅母——这是当年云湄自掏腰包、自行物色来抚养绥绥的。
整体下来,算得轻车简从。
不过,云湄满以为云兆玉会给她一些缓冲的时日,结果她甫一踏出乔家宅门,他便似抓住兔子出窝的狼,如影随形地贴了上来。
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修长的手指闲闲缠着缰绳,操纵辔头,追踪着马车的轨迹行走着。
今日有些回暖,又是难得的年假期间,他脚蹬干练的乌皮长靴,一把劲腰由蹀躞带束得紧窄,青丝高绾,是踏青跑马的妆扮。
他驱马走近,挑起半幅车帘,诱惑绥绥:“带你去跑马如何?骑过马么?”
他手心里绑缚着一根乌亮的马鞭,利落一甩,呼啸破风,身下的名驹立时轻盈地踢踏起来,一人一马稳当合一,瞧起来飒爽极了。
绥绥一眨不眨盯着,眼神中显然流露出憧憬之色。
云湄赶忙捂住女儿的耳朵和眼睛,好商好量地同云兆玉道:“大人,你没必要使出这种拐人小孩的手段,我会老老实实跟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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