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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帮你完成了剩下的事??把所有痛苦都交出去,换来内心的安宁。”
她指向那些容器:“看,他们多幸福。
不再悲伤,不再愤怒,不再挣扎。
他们忘了亲人之死,忘了背叛之痛,忘了自己曾是谁。
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念安浑身发抖:“可那是虚假的和平!
他们失去了真实!”
“真实?”
黑莲冷笑,“真实就是无尽的痛。
你以为人们想要真实?他们只想好好活下去。
哪怕活在谎言里。”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划破天际。
白衣陆知远踏空而来,手中捧着那盏半黑半银的新灯。
“你说得对。”
他对黑莲念安说,“人们确实渴望安宁。
但真正的安宁,不是来自遗忘,而是来自面对后的释怀。”
他转向念安:“你不必强迫所有人醒来。
有些人,的确需要暂时沉睡。
但我们必须留下一扇门,让他们有一天能自己走出来。”
说着,他将灯轻轻插入荒原中央。
光芒扩散,化作一条蜿蜒小径,通向每个容器之前。
路径两侧,生出细小花朵,花瓣晶莹如泪。
“这是‘醒途’。”
他说,“只要还有一滴泪为逝者而流,这条路就不会消失。”
黑莲念安怒吼:“你又要带来痛苦!”
“是的。”
陆知远平静回应,“但我带来的,是诚实的痛苦。
比起麻木的幸福,它更接近人性。”
话音落下,整片宁境开始崩解。
容器逐一破碎,里面的人缓缓睁开眼,先是茫然,继而流泪,最终跪地痛哭??那是迟来了十年、百年、千年的哀悼。
念安含泪看着这一切,忽然明白:救赎不是让人立刻坚强,而是给他们一个可以软弱的空间,然后再慢慢学会站起来。
她伸出手,握住陆知远的手。
“谢谢你。”
她说,“一直都在。”
陆知远微笑,身影渐淡。
“我不是一直在这里。”
他说,“我一直就在你愿意记住的那一刻里。”
光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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