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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拔剑出鞘，剑刃抵住咽喉时，陈莲香终于感受到痛意。
“我不知道！”
她尖叫着打翻茶盏，猛地抬头，脸上露出怨毒神色，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歇斯底里地喊道：“小姐您锦衣玉食又有娘家撑腰，自然不懂我的苦处。”
她癫狂地嗤笑起来，“我才不想要这些烦人玩意儿，生来就是讨债鬼，打断了腿反倒能多讨三成铜板……”
她竟癫狂地笑出声：“那些小崽子叫得可好听了……”
她突然开始惨叫，尖利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就像这样！
你们听啊——”
真是个疯子，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被这疯狂的话语震得脊背发凉。
叶云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起身，抬手示意。
落雨心领神会，直接将人敲晕带走，动作干净利落。
顾乾钧指尖摩挲茶盏，忽而轻笑一声：“陈娘子这般疯癫模样，倒是让我想起蔗州牢里的李侍郎——刚招认贪墨，当夜就‘突发心疾’去了。”
他抬眸时，眼底掠过冷意，“死前还咬烂了三根手指，在血书里喊冤呢。”
叶云舒捻着染血银锁的指尖一顿。
洛州地界都是吴必先爪牙，若此刻强闯破庙，明日街头恐怕就会有“流民哄抢粮仓误杀孩童”
的告示。
那些瘦削的小尸体，会变成吴必先请功簿上“平乱百余人”
的墨字。
她转头看向顾乾钧，眉梢凝着霜色：“妓籍的契书，或许有吴必先的官印。”
钱成闻言却呈上木匣——他已去陈莲香房中搜过。
匣中妓籍与奴籍上罗进与知府的印章整整齐齐，唯独缺了守尉的印鉴——果然干干净净，仿佛吴必先从未沾过这滩浑水。
顾乾钧盖上木匣，唇角噙着讽笑：“吴必先当真是谨慎。”
叶云舒看着他将木匣置于桌上，问道：“三年来洛州孩童失踪案卷宗恐怕都摞到屋顶了——吴必先是怎么压下的？”
顾乾钧拍了拍手上木屑：“有些莫名失踪了，水中捞起过一具孩童之父的尸体，府衙给的判词是‘失足落水’，可仵作尸格里提到，死者十指指甲里全是抓挠船板的木刺。”
嫌人闹事，便将人一起送往南诏炼蝶蛊么？
“草芥人命。
这洛州城的青天白日——”
叶云舒看向窗外，正午烈阳刺眼，“都能被他吴必先，变成吃人的炼狱。”
既然陈莲香已招供，只能先寄希望于从她嘴里套出更多证据。
罗进回到月满楼，后知后觉，得知事情败露，懊恼不已，立马跑去跟吴必先禀报。
吴必先早已先他一步知晓此事，神色阴沉：“除非她想死，否则暂时不敢胡言乱语，就看你那婆娘的骨头有多硬了，手脚干净点，速速派人前去将她带回来！”
罗进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冷汗顺着鼻尖滴落：“是。”
“不成功便成仁，若是再有意外，别怪我手下无情。”
吴必先眼神冰冷，语含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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