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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割裂云层时，卢幽月敏锐地嗅到了焦土混着血腥的浊气，那股刺鼻的气味直冲进鼻腔，仿佛带着战场上的惨烈与杀伐。
护山大阵的残骸在脚下闪烁，那些本该流转千年不灭的星斗阵纹，此刻像被野火燎过的蛛网，支离破碎地挂在青云峰顶。
脚下的残骸闪烁着微弱而诡异的光芒，触手冰凉，带着丝丝电流般的麻意。
＂师姐的护心莲在震颤。
＂周牧忽然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少年胸膛渗出的血珠将素白道袍染成点点红梅。
卢幽月能感觉到周牧手臂的力量，坚实而温暖，可那温热的血珠透过衣物，贴在皮肤上，却带着一丝黏腻。
他说的不错，别在衣襟里的冰莲花瓣正发出细碎的鸣响，那声音如同寒夜中冰裂的脆响，这种征兆二十年前出现过——那时魔修用活人祭了药王谷的护山大阵。
练气堂飞檐下聚集的弟子们突然噤声，上百道目光如淬毒的银针扎在卢幽月脊背上，让她的后背一阵发凉。
她认得那个缩在廊柱后的圆脸师妹，上月还央着自己教她画破障符，此刻却将沾着朱砂的符纸捏成团塞进袖袋。
卢幽月看着师妹慌张的动作，那符纸被揉得皱巴巴的，朱砂的红格外刺眼。
＂韩师兄的占卜盘碎了。
＂银月突然从韩立肩头窜到卢幽月腕间，小兽蓬松的尾巴扫过她冰凉的手背，触感轻柔却带着一丝潮湿，＂方才过山门时，西南角的镇山石裂了道缝。
＂
周牧的佩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那声音如同龙吟虎啸，响彻在空气中。
剑柄云雷纹映着天光，竟在青石板上投出扭曲的饕餮影，那黑影张牙舞爪，仿佛随时会从地上扑出来。
卢幽月想起昨夜他抱着剑睡在洞府外，自己抱怨玉珏硌人时，少年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却死活不肯解下师尊赐的护身法器。
她仿佛还能感觉到昨夜玉珏硌在身上的坚硬触感。
＂大小姐还是莫去药庐为好。
＂赤焰子门下那个总爱穿绛红襦裙的女修拦住去路，腕间九转锁灵镯撞出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穿耳膜，＂毕竟您带回来的灵草，可是害得三长老呕了三天血呢。
＂
卢幽月掐诀的指尖顿在半空。
半月前秘境取来的九转还魂草分明用玄冰盒封着，此刻却从女修袖中飘出一缕熟悉的甜腥——与青铜鼎上饕餮纹渗出的黑雾如出一辙。
那甜腥味带着一丝腐朽的气息，钻进鼻腔让人作呕。
＂让开。
＂周牧突然横跨半步，剑鞘重重磕在女修脚边的青砖上。
裂纹顺着阴阳鱼图案蜿蜒，竟拼凑出半张讥诮的鬼面。
那裂纹蔓延的声音如同鬼魅的低吟。
卢幽月瞥见韩立弯腰去拾碎裂的砖块，他腰间的占卜铜钱不知何时少了两枚。
那砖块的断面粗糙，带着丝丝凉意。
练气堂后的古槐突然扑簌簌落下一地枯叶，本该苍翠的叶脉间爬满暗红纹路。
枯叶飘落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极了窃窃私语。
银月突然炸毛嘶吼，小兽碧绿的眼瞳里倒映出树梢掠过的黑影——那身法像极了三日前在秘境偷袭他们的蒙面人，可残留在风里的却是赤焰子独有的硫磺气息。
那硫磺气息刺鼻浓烈，如同燃烧的火药。
＂周牧你的伤口！
＂卢幽月突然攥紧少年渗血的衣袖，冰莲花纹顺着两人交握的掌心疯长，却在触到他腕间玉珏时骤然凋零。
那血渍在衣袖上已经有些干涸，触感发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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