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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片碎裂声消散在夜雾里，卢幽月贴着青砖墙缓缓滑坐。
冰月牙碎屑在靴底发出细响，她摸到腰间香囊里的银鳞仍在发烫，仿佛在应和着残碑阵法残留的灵力。
＂二十八星宿反踏......＂她蘸着晨露在青苔上画星图，琉璃盏里照影灯突然爆出两点金芒。
银月从识海窜出来咬住她衣袖：＂当心！
西南角有人用溯影术！
＂
三更梆子响过第五声，卢幽月已经换了杂役弟子的灰布衫。
练气堂檐角挂着的六角铜铃被夜风吹得打转，她低头握着竹扫帚，借着清扫香炉灰的姿势，将两粒萤石悄悄踢进通风口。
＂听说玄冥长老上月收了幽冥谷的礼单？＂两个佩着赤焰洞令牌的弟子蹲在廊柱后分食烤灵雀，油渍顺着青玉砖纹路渗进她刚扫净的缝隙，＂血灵芝足有十匣，怕是够炼三炉返魂丹。
＂
卢幽月攥着扫帚的手一紧。
返魂丹需用合体期修士心头血作引，她突然想起上月失踪的两位外门长老。
灰布衫下的冰蚕丝内衫泛起寒意，腕间玉镯突然发出蜂鸣——是银月在识海里揪着灵识大喊：＂左后方！
穿绛紫腰带那个在盯你！
＂
＂这位师妹看着眼生。
＂绛紫腰带挡住去路，腰间坠着的赤铜八卦盘映出她易容后蜡黄的脸，＂新来的杂役弟子怎会有筑基期的灵力波动？＂
卢幽月把扫帚抖得哗啦响，哑着嗓子畏缩后退：＂仙长明鉴，奴婢是替生病的阿姊当值......＂袖中暗扣的化灵符开始发烫，她故意踉跄着将香灰扬到对方袍角。
＂赤焰洞的人越发能耐了。
＂冷玉般的声音截断质问，周牧拎着酒壶从飞檐跃下，玄色鹤氅扫过她颤抖的肩头，＂连洒扫仆役都要验明正身？＂
那弟子慌忙行礼时，卢幽月瞥见周牧袖口渗血的绷带。
他训斥人的语气还像百年前教她练剑时那般冷硬，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悄悄勾了勾她扫帚柄上缠的草绳——是他们儿时在药圃埋灵石时约定的暗号。
后山密林的瘴气沾衣成霜，卢幽月踩着周牧的剑痕追踪。
前方赤焰洞弟子怀里的鎏金匣渗出黑雾，在月光下凝成半张鬼面。
她突然被周牧拽进枯树洞，温热呼吸擦过耳垂：＂是魔界的噬魂砂。
＂
腐叶堆里传来金石相击声。
蒙着鲛绡的神秘人正将骨笛按在赤衣弟子眉心，笛尾坠着的银铃与卢幽月香囊里的鳞片共振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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