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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风纪堂之手敲打赵管事的计划初现成效，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未掀起滔天巨浪，却在九狱塔这潭深水下，激起了层层不易察觉的暗涌。
陆执依旧每日在灵植园中默默劳作，除草、浇水、松土，神情专注，姿态恭顺，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但他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如同最耐心的猎手，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微妙的变化。
老孙头成了他最重要的信息源之一。
这个精明的老刑徒，在见识了陆执的手段和“慷慨”
后，越发卖力地经营着这条隐秘的渠道。
他每次从暗巷归来，总会寻机将打听到的最新消息，低声告知陆执。
通过老孙头的描述，以及陆执自身对灵植园乃至偶尔能接触到的其他区域刑徒、执事言谈举止的观察，一幅关于天刑司内部暗流涌动的图景，逐渐在他面前清晰起来。
风纪堂对百草阁的“突然关心”
，显然并非空穴来风。
虽然那次抽查未能抓到赵管事的实质性把柄，但无疑是一个明确的警告信号。
据老孙头打听，赵管事事后曾私下大发雷霆，摔碎了好几个心爱的茶盏，骂骂咧咧中隐约提到“有人眼红”
、“背后捅刀子”
之类的话。
而缉古卫那边的反应，则更为耐人寻味。
那位与赵管事往来密切的钱队长，不仅没有因为风纪堂的介入而有所收敛，反而在司内某些非正式场合，言辞间对风纪堂颇多不满，甚至扬言“某些部门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
，其嚣张气焰，引得不少非缉古卫体系的执事侧目。
“嘿，现在司里可热闹了！”
老孙头一次带来消息时，幸灾乐祸地低笑道，“风纪堂觉得缉古卫跋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缉古卫觉得风纪堂多管闲事，碍手碍脚。
两边虽然还没撕破脸，但底下人互相使绊子、甩脸子的事情可不少见！”
陆执默默听着，心中了然。
他播下的那颗怀疑的种子，己然在司内固有的派系矛盾土壤中生根发芽。
风纪堂与缉古卫，一个掌内部监察，一个司外部“禁忌”
，本就存在权责交叉和资源竞争，平日里或许还能维持表面平衡，如今被他轻轻一撬，那潜藏的矛盾便有激化的趋势。
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鹤唳相争，渔翁得利。
司内高层斗得越厉害，对他的监视和压制便可能越松懈，他所能活动的空间或许就越大。
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分析着双方的实力对比、行事风格以及可能的下一步动作。
风纪堂行事较为刻板，讲究证据，但缺乏强力外援，此次出手受挫，短期内恐怕难以再次发难，更可能转为暗中收集证据。
缉古卫则仗着职权特殊，背景深厚（很可能与严玄一系关系密切），行事更为霸道，但树敌也多，此次被风纪堂盯上，虽表面强硬，内部必然也会加强自查，以免授人以柄。
而处于风暴边缘的赵管事，日子恐怕最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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