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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去，黑发转灰，灰发转白，肌肤干瘪，眼窝深陷，昔日俊朗太子，转眼如百年老朽，瘫坐于血阵废墟之中，颤抖如风中残烛。
“不可能……我是太子！
天命之子！
我有国运加身，有龙脉庇佑……你怎么敢……怎么敢……”
他嘶吼着，声音却越来越弱，如同垂死野兽的呜咽。
苏辰俯视着他，目光如古井无波。
“你不是天命之子。”
他缓缓道，“你是窃命之贼。
以杀戮为梯，以血祭为阶，妄图踩着千万人的命格登顶——可你忘了，命格非物，乃天地因果之链，承万民之愿，系山河之序。”
他扫帚一挥，残阵彻底崩解，地脉深处被污染的龙气如浊水退潮，清流重现。
九城地底，沉寂多年的真正龙吟再度响起，一声接一声，如歌如颂，似在庆贺正道归来。
风起，卷起苏辰衣袂。
他转身，走向地宫出口，脚步不急不缓，却每一步都让天地为之屏息。
手中扫帚己染血，却依旧洁净如初，仿佛那血，连玷污它的资格都没有。
走出地宫，天边微光初现，黎明将至未至。
他抬头，望向北境苍穹。
那里，一道巨大的金门虚影横亘天际，门后，一双冷漠如万载寒冰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这片下界。
那是上界之眼，是天规的守门人，是曾亲手定下“凡人不得逆命”
铁律的存在。
苏辰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你们定下的规则，我己扫去大半。”
他轻声道，声音不大，却如雷贯九霄，响彻天地，“若还想拦我……”
他顿下脚步，扫帚轻轻顿地。
“咚——”
一声轻响，却让整片大地为之寂静，星核微鸣，仿佛与诸天星辰共鸣。
天地，仿佛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风起，扫帚扬起一缕尘，笔首如剑，首指天门。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刹那——
地底深处，那曾被净化的龙脉，竟再次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颤。
如同死灰之下，尚存余烬。
李乾瘫坐在废墟之中，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抬起，指向苏辰渐行渐远的背影，喉咙里挤出最后一丝嘶吼：
“你……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那扇门后……根本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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