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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很轻。
可是在这死寂的大厅里，却像惊雷一样，炸在每一个诡的耳边。
分部阎王那张刚刚还带着几分悲壮的脸，瞬间凝固。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恨不得把自己从这片区域里抠出去。
跪在地上的中心主任刘仁亮，刚刚才把锅甩出去，魂体都还没站稳，听到这句话，差点没首接散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阎罗王，那眼神里除了惊骇，还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死道友不死贫道。
既然大家都要完蛋，那当然是最大的那个先顶上。
数万道目光，像无数支利箭，齐刷刷地，穿过这片混乱的官场，钉在了那位冥府最高主宰的身上。
阎罗王感觉自己的官服，在这一刻变得滚烫。
他想开口。
可是，那双一金一黑的眼睛，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
不带怒火，不带质问，甚至不带一点情绪。
就像是在看一块石头，一棵树。
这种平静，比任何咆哮都让他难受。
他深吸了一口不存在的空气，魂体内部的威严正在快速流失。
他知道，任何辩解和甩锅，在这位爷面前，都只是自取其辱。
“报告……是我签的字。”
阎罗王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
他没有去看陈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排了几十年队，面容麻木的诡魂。
“你们以为，我愿意看到冥府变成这样吗？”
他的声音大了一些，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整个龙国，十三亿生灵，每日的生老病死，汇聚到冥府，是何等庞大的数量？”
“冥府一旦出错，轮回链条一旦崩断，影响的，是三界六道的根本秩序！
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他像是在问所有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所以，我们需要规矩！
需要铁一样的纪律！
来保证这个庞大的体系，不出任何岔子！”
分部阎王低着头，嘴角撇了撇。
又是这套说辞。
每次开会，都是这套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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