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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脚下还还没站稳，弓雁亭的飞踹紧随其后，已经碰到了衣角。
这一脚就算长翅膀了也躲不开，元向木只能用手臂稍作缓冲，下一瞬整人就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面又像破抹布一样摔在地上。
弓雁亭的理智早被烧成了灰，两眼充血，浑身上下翻腾着恐怖的血腥味。
元向木突然不想躲了，他终于意识到他们第一次在这个地方交手的时候弓雁亭到底让了他多少。
可是他第一次都留手了，相处这么多天，只因为一句“喜欢”
，竟要把他往死里打。
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只能紧紧蜷缩着身体，最初的孤勇和力气都像被扎破了的气球，迅速从身体里流走，只剩铺天盖地的痛楚。
元向木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成了现在的局面。
“弓雁亭....”
嘴里的血吞进肚子，不知叫了多少声，单方面的施暴才逐渐停止。
弓雁亭应该是打累了，喘了很久的气，才伸手扶着墙准备站起来。
“等等我。”
元向木喊他，张嘴却只有虚弱的气音。
或许是真的不甘心，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拉住弓雁亭破了皮的左手，用尽全身力气抱在怀里。
“弓雁亭，打够了就消气吧，好不好？”
“你不喜欢那样就算了，我不会再提，我们还是朋友。”
他其实不太清醒了，用力撑着眼皮看弓雁亭，说出的话也只是气音，“我没有骗你，是昨天....”
他突然咳嗽几声，嘴角呛出红色血沫。
弓雁亭表情一僵，瞪着那点血沫睁大眼睛，
“元向木？”
被愤怒充斥的大脑骤然清醒过来，眼前的惨状让他头皮发麻，元向木呈虾米状蜷缩成一团，T恤下摆露出的皮肤尽是青紫。
“我没事，别怕。”
他撑不住眼皮了，一点一点往下阖，语气也变得微弱，“昨天，他们说.....那是喜欢，我才明白的，我没有、没有故意骗你....”
他话没有说完，嘴巴还半张着，可已经没有声音了。
“元向木？元向木！”
被唤的人像睡过去了，不再有任何反应，弓雁亭慌了神，他刚刚失去理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自己也不清楚，这会儿只觉得胸口漏风了一般，浑身发凉。
他第一反应便是跑出去找人打120，可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不敢把元向木一个人扔在这儿。
试了几次都没能让元向木离开地面一寸，他原本宿醉，早上没吃饭还吐了两场，再加上心绪起伏剧烈，整个人都有些脱力，双臂根本承受不起一百三四斤的重量。
“元向木.....”
弓雁亭抖着手扶了下元向木软软耷拉下去的脑袋，“你说说话。”
汗水从额角落进眼睛里，刺激得眼球血红一片，他低头看着元向木不声不响的样子，突然低吼一声，紧接着浑身肌肉暴起，竟硬生生把人抱了起来。
在弓雁亭后来的印象里，这天下午仿佛一幕亮度被无限调高的电影画面。
混乱，嘶吼，惊慌，整个视野都被下午两点的阳光和温度烤成白炽化状态。
经过时间沉淀之后，留在记忆里的画面变得刺白，看不清内容，但那些慌乱和恐惧能实实在在地让他从梦中惊醒过来。
所谓悲胜怒，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元向木那句喜欢带来的愤怒反而变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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