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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元无瑾道：“靖平君，连寡人讲得这么明白的话，也听不懂了吗？”
&esp;&esp;我酝酿许久，心头的翻涌总算逐渐平息，变得如同静水。
&esp;&esp;我说：“王上，如果臣在您那里，始终仅是……这样一个东西，如果臣为大殷为您立下的所有战功，除却日益加剧您内心的不安、加剧您对臣的猜疑，没有任何其他作用，那么臣的存在，就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esp;&esp;吾王无所谓地别开脸：“反驳寡人、顶撞寡人，只会罪加一等。
你想清楚。”
&esp;&esp;我没有理此话，继续道：“王上自小离国居代，若轻信他人，必定不能有今日，臣可以理解，也一直都在理解。
可是，臣是一个在这世上毫无牵挂、除却王上您什么都没有的人，从臣的命属于您开始，至今……都已经十四年了。
王上就当真，对臣连两分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能有吗？”
&esp;&esp;吾王披上一层衣物，终于正眼瞧过来，戏谑道：“阿珉，你可以哄寡人，但你一句话便让禁军守卫抛却王令给你让行，此乃死罪。
让你当寺人伺候寡人，已是极其地法外开恩。
不然，你莫非要寡人为了你，无视大殷立国的商君之法？法令如山，不可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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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不知他是否在装傻，便干脆些，一字一字着重道：“臣说，如若这次抵御合纵，王上将对臣的疑心置于家国之上，绝不愿以臣为主将来御敌，臣恳求王上，赐臣一死，以证青白。”
&esp;&esp;这一回，他终于听懂了。
因我话音刚落，头顶就是一阵剧痛和湿热。
是床案边的茶盏被他一把抓起，狠狠砸到我头上。
&esp;&esp;“你放肆！
！”
&esp;&esp;头脑昏了一阵，我触摸了一下，拿到面前。
茶水混合着血红，斑驳难看。
人还醒着，看来没有被砸烂脑子，还能继续跟吾王说话。
&esp;&esp;我忍下目眩，道：“臣这条命，当年是王上所救，归属于王上。
所以臣想结束，不能自尽，只能请您赐死。”
&esp;&esp;“你想死？你跟寡人说你想死？？”
他一瞬间面目扭曲，冲上来拧住我衣襟，“你跟谁学的？朝上那些动不动死谏的腐朽老臣吗？他们有资格让寡人不能动他们，你也有样学样地抄过来跟寡人用，是不是？！”
&esp;&esp;我说：“王上忘了，臣已很久没有上过朝堂，参与廷议，对这种无从学起。”
&esp;&esp;元无瑾对我大吼，像发了狂一样：“你不是死谏，那你想作甚？对寡人把你关在宫里不满？是你自己不听话又犯律法，寡人宽宥你，你凭什么不满？你没有资格对寡人不满！”
&esp;&esp;“臣并非不满，臣只是太累了，不想再被您猜疑，”
我向他微微牵动唇角，好露出些笑，“既然臣身份低微又大逆不道，不配侍奉王上身边，还望王上……可以成全臣。”
&esp;&esp;元无瑾抓着我，定然看我很久，似咬牙，又似发抖：“就因为……寡人把你关在宫里，要收你的兵权，你便宁可去死？”
&esp;&esp;我垂眸说：“倘若王上一定要如此认为，觉得臣怀有反心，您赐死臣，也是最好的选择。”
&esp;&esp;他听罢我的话，愣过一瞬，忽而又转笑，放开了我，步步退后：“哈……哈哈，靖平君，你长进了，用这种方法讽刺寡人退不了敌，跟寡人要兵权，你很有长进，真是好得很。”
&esp;&esp;既然他无论如何，就是要这般认为到底，我也没有话可继续讲了。
便继续低头跪着，等待他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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