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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锦衣卫焦急的喊声，裴经也急忙从另一间房中走了出来，便看到佳溪月在地上不住抽搐，下了一大跳。
“溪月！”
电流持续了几秒钟。
在那几秒中内，溪月的眼中一直在闪过不规则的白光，耳朵里充斥着撕裂般的嘶鸣。
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要出窍了，可怕的金属味充斥着她的口腔，让她蓦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恍惚间，好像有人抱住了她，把她安置到软榻上。
那人身上的檀香味，是车里一直点着的那种。
虽然在马车上她嫌那味道厚重，但在此时此刻，与难闻的金属味相比，显得格外令人舒适。
-
裴经站在窗边，脸色落寞。
佳溪月从杨演心房中出来之后，便发起了高热。
他又唤人去请来了医师，开了几副药，那热度才下去了一些。
为了避嫌，又或者说为了不在未完全归顺他的锦衣卫跟前流露什么，裴经也不好一直待在溪月身边。
但这个夜晚，他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夜半时分，窗外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秋日的冷雨凉意重，溪月的被褥应当是够的。
裴经站起身来，朝向窗外，看着雨水冲刷树枝，把万物都弄得湿淋淋的，便想起他第一次看见佳溪月的那天。
也是这样的秋雨下，大学校园。
他刚从他爸那儿接受了一通“教育”
回来，神情颓丧，趴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课桌上百无聊赖。
老师的演讲技巧又变差了，着实让他昏昏欲睡。
他往窗外看去，便见灰蒙蒙的天色下，一抹亮色闯入眼帘。
说亮色，只是衣服穿成了亮黄色。
要论外貌，由于裴经家中出身豪门，从小到大见过的漂亮人偶数不胜数，因此也并未觉出特别之处。
裴经正要移开视线，眼角余光里，那抹急急忙忙在雨中奔跑的亮色，却扑通一声摔倒了。
脏污的积水飞溅到她的明亮的衣服上，瞬间染得乱七八糟，她的眼镜片也脏了，甚至可能嘴巴都啃了一口泥。
裴经眨巴着眼睛看着，心中依旧未起太多波澜。
不是不值得可怜，确实是惨的，但他此刻太心累了，提不起多余的同情心。
毕竟他连活着都觉得太困难了。
“你活着，就是为了家族效力的。”
从小到大都被灌输这样的话语，行动被严密监视和干涉，裴经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滩烂泥，一团死物，呼吸不到一丁点自由的空气，全身上下被扎了无数根线，提线者是他爸，他妈，又或者是哪个某某某。
但他还是盯着那亮色看，想知道对方如何应对。
裴经以为那人会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又或者是慌乱擦干身上痕迹，再或者是先哭一场……
都没有。
女生居然干脆就坐在那里不动了，还撑着膝盖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开始自拍。
当天，在某个公开的社交软件上，裴经被推送了这样一条同城微博。
“摔了一跤好痛，但也挺好的，本来最近吃了太多甜品还在纠结今天要不要继续吃，这样还想什么，肯定得吃。
今天穿了黄色，那今天就吃榴莲千层吧。”
配图是亮黄色但被污水弄脏的外衣和一瓣看起来很好吃的榴莲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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