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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长久的沉默。
苏不疑忽然转过脸。
从书本间狭窄的缝隙里，能看到一张唇形饱满优美的嘴缓缓开合，语气毫无波澜地高速咏唱：
“当然顺利，不就是升职吗？我堂堂管理局优秀专员，怎么可能连区区黑洞协会都拿捏不了？不就是同僚是个阴阳怪气老奸巨猾的装逼犯，不就是刚刚跟他打进医院、刚刚被罚了一笔巨款，不就是我要加班他却能休息吗……顺利，一切都顺利得很。”
右边一时间死寂无声。
过了许久他才斟酌着真诚建议：“你……要不要去看一看精神科？”
苏不疑断然拒绝：“不去。
被那个家伙知道了肯定会嘲笑我的。”
右边心想那也不能讳疾忌医吧，再这样发展下去我很担心你因为精神状态过于健康以至于被怀疑遭受精神污染关进异能者监狱啊！
他老妈子一样苦苦劝道：“你这个同事是什么人？有没有可能搞好关系，发展一下？”
潜台词就是搞好关系，然后去看看脑子。
苏不疑斩钉截铁：“是个超级大傻x。
没有可能。”
他是东方血统，本就难辨的年龄再加上堪称俊俏的眉眼，有种让人想捏一把脸颊的少年气。
这种独特的气质导致他摆出惯常的那种冷漠不屑的表情，竟然也很难让人生出厌恶来：
“他就是个一心想往上爬的、利欲熏心的控制狂。”
面对上线提出的无理要求，两人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尽管他们要是知道的话，会同时被这该死的默契气厥过去——他们异口同声说：
“总之，那种肤浅的家伙绝对不可能加入管理局。”
他们以能去开高达的同步率，不约而同地指天发誓：“就算他加入了，管理局也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上线忙不迭地安慰自己手下的王牌卧底，好说歹说把人哄住了，感觉头发又愁得多掉了几根，不由得悲从中来：“想当年我也在战场上一刀一个，如今却要给这个小混蛋当保姆。
唉……听说隔壁科的情报专员手下也有个刺头，不如今晚约了喝两杯吧。”
苏不疑将通讯器塞入耳中，然后干脆利落地单手啪一声把草草翻开的书合上，“得走了，等下还要开会加班。”
他眼尾锋利上挑，偏偏眼型圆润，再加上未脱稚气的脸颊肉，像一只悍利矫捷、面无表情的猫。
而一旦苏不疑淡下神情，哪怕没有在生气，也会露出面相上那种几乎透着点凶的可爱，就比如现在他蹙着眉苦思冥想为什么作对了一整本书的两个死对头在大结局滚上了床。
前台正昏昏欲睡地用脑袋练习鸡啄米，忽然看见一个身形利落挺直到近乎冷傲的人影敲了敲桌面，两根手指将买书钱放在柜台上，接着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书店大门。
只能看到束在脑后的柔顺长发随门上风铃声一同在风中摇曳。
苏不疑百思不得其解地揣着书，左右思忖无果，半边脸几乎都要埋进抱着的繁花里：“算了，只是小说家之言。
宿敌就是宿敌，如果换作我肯定要用巴掌狂甩他的脸——”
他如此想通了，终于抬起头，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
身边泛着的异能微波忽然被触动了。
西泽尔将小费压在杯底，“我该走了，稍后还有个会议。”
他将隐形通讯器塞进耳朵里，说：“有事联系。”
起身时西泽尔极其自然地抚平西服褶皱、理顺领带下垂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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