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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对朝中臣子摸得比较透的，一番排除后猜到座上人的真实身份。
荀启对他们的窃窃私语不予理会，只当未曾听到。
一日晨课，众人竟发现他在上头边授课边看卷宗，不由心堵了半堂课。
“素闻先生博闻强记，脑中藏书，胸中万卷，这下算是见识到了。”
齐衡听说过许益山关门弟子的大名，不过前几日才在同窗们的谈论中将人名和脸对上。
眼见为实后心服口服地佩服他的才华，比之陈顾全，荀先生不知好到了哪里去。
讲课清晰有条理，论证有理有据，面对学子的疑惑都是耐心解释，不像陈顾全，每次有人向他请教疑难，便一吹胡子瞪眼让人自己去书上找，说什么只要多读多诵自能领会。
若是真能领会，他们还用得着去问他？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几天荀先生授课中从未苛责于人。
夏末秋初晨时的日光从东边窗细碎地透进来，水光将厅内显得亮堂堂的，最终映在覆在悬山顶的玄黑琉璃瓦上。
荀启抱着一叠考卷进来，是昨日的随堂查验，交由人一一分下后去后，恬然落座。
齐衡拿到自己的，寻着上头的俊秀的朱笔字迹仔细看了起来。
萧重楼亦然。
近来崇文馆内风气一肃，众学子向学态度勤勉刻苦不少。
侍读将手上卷子发放完毕，徐仲明发现自己却没拿到，他抓住从旁路过的侍读的袖子：“你发完了？”
他朝侍读空荡的手上仔细看去，侍读摊开手，摇摇头。
难不成是荀先生早上拿漏了，少拿了他的？
荀启阖目养神片刻，睁眼瞧桌案右上角的灰青双耳小炉中燃着的线香。
见时辰到了，他在桌上轻叩两声，待厅中彻底静下来后，用清冽的嗓音问：“诸位可都拿到了自己的答卷？”
徐仲明刷地站起来，问：“先生，我的是不是发漏了？”
他穿一身四合纹织金锦袍，袖边金线奢靡华丽，腰佩羊脂白双龙活环玉，神色疑惑直白纯净，将饮金馔玉的世家子弟形象彰显了个十成十。
荀启没急着回答，环视一周静静等待。
香灰落下一截，掉到炉中。
微风徐来，将袅袅的烟吹散。
萧明希轻轻皱眉，用帕捂了下鼻子。
她想起之前在宫道上看见的少年和小厮，那天回宫后着人一打听，原来是户部张侍郎家的公子，名为张修言。
她悄悄抬眸，不期然迎上了荀启眼中的湛然墨色。
看来没发到答卷不止徐仲明，若说徐仲明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那便是他的课业了，萧明希在崇文馆听学这么久，也了解些他的习性，他的课业几乎没经过他的手。
找人代抄时，最上和最末一张能是他真迹，那便已经是很给夫子面子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暗地里将小厮带进宫来代写的张修言，若不是她那天撞见她也不会知道。
如果说荀启为的是这桩事，那么大概就是这两个人无疑了。
徐仲明已经站起来，那便还有张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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