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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硬要找一个这样的人,那只有胡达!”
“白县长,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能够投其所好,在上面给我们栽个桩子,这事就会缓下来,一旦松动如我们想象,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汪也就不必用鸡毛当令箭,来命令我们,我们就顺理成章,日本人拿我们也没有办法!
与他们周旋成为可能。”
“嗯!
这一招果不其然厉害,就这样,派谁去省城?”
问这话时,却拿眼看黄天佑。
“白县长,别看我呀,我一个小小的科长,是磨小不压麸,要派,也要派个有分量的,我看柳主任就是个不二的人选!
我可以陪同!”
“给胡达送礼?”
柳明楼吃惊不小,“黄科长,你人不大,心不小!”
“这位胡达喜欢什么?”
“当然是古玩字画!”
黄天佑骑着快马,在太阳即将落山时,赶到沈向东那里,难得安静在家的沈西凤有些喜出望外,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快,就来找自己,沈甚是高兴,沈西英也在家,心起苍茫,看着妹妹幸福,难免心中死水起微澜,翁婿少不得把酒言欢。
饭后,两个大男人在客厅说话,谈的都是一些大事,沈西凤对这个不感兴趣,索性陪着姐姐说话。
“晚上你们要不要住一起?”
沈西英心慌慌地空。
“姐,你胡扯什么呢?我就那么不知自爱?”
“反正你迟早是他的人!”
“至少现在不能!
我不会自轻自贱的!”
“那他不抓狂?男人不都这样,猴急猴急的,吃不到嘴中,踢跳咆哮,他不是男人吗?”
“姐,你真逗!”
牛秀铃端着两杯茶,走进去。
“岳父大人,中日交战为时不远,大哥在北平,这方面消息更加灵通!”
“他所在的部队,已经从北平城调出,驻扎在北边长城隘口,我只是担心,我们打不打得过日本人!”
“论武器装备,我们是落后的,论军人战斗素质,根本没法子与日本人相比,战端一开,中国军队会一溃千里,但如果战事一旦铺开,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土上,就是硬耗,就能将日本人耗死,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打仗拼的是实力,日本国弹丸之地,资源匮乏,所以守住资源,就是守住胜利之门,所以日本人未雨绸缪,拚命要拿下我们的裂凉山,那里地下,埋着亮光闪闪的金子,所以,我们这次省城之行,任重而道远!”
,!
“这日本人也太歹毒了!
掘我们的资源打我们!”
沈看着牛秀铃,“你要端到什么时候?我们不能自己开采吗?”
“来不及了!”
土木镇上,平静得如水面,太阳刚刚升起,残存的雾霭,如同轻烟荡漾,张雨烟每走一步,都会落下泪来,想想曾经的一切,自己一直憧憬的爱情,象泡沫,她的爱恋,是如此不堪一击,这会儿,她老了,老得象根秋风萧瑟中的茅草,半枯焦黄,她知道:史凤扬和钟玉秀这对让她妒忌的神仙眷侣,还在土木镇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生活着,差不多有十八年,没有来到过这个地方了,情景依旧,物是人非,她自己也有四个孩子了,她的女儿若雨已经到了她当初的年龄,岁月尘封,往昔如同河流,泥沙俱泻,青春,奔腾的青春,已经成了昨日黄花,也许,如果不是史春铃的极力撺掇,也许,钟玉秀都不可能后来居上,但如果没有这么多“也许”
,她就一定能和史凤扬双宿双飞?偏偏生活就有那么多“也许”
,也许还有许多必然她不知道的“也许”
存在。
骑在驴上,滋味悠长,驴蹄蹬出沉闷木木的声,镇子上人影稀疏,一茬新人换旧人,已经没有人认识她了,她变老,变丑了,风痕之笔,在坚硬的脑门上,轻轻描出水波浪一样皱纹,虽不多,几道数得过来,但无法抹去颓废,皱褶里,就算用钢丝球,也刷不尽缝隙中经年染上的尘埃,日滴水,月串连,岁刻痕,不经意,已模糊。
出了镇子,黄花甸子就象一幅熟悉的旧画,无论多久不见,仍然记得沟在哪儿,河怎么流,风怎么吹,一年四季,一岁一枯荣,连鸟叫声,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水声如号,乍长乍短,因节奏起起伏伏,声声慢,把音符捻成细线,声声快,激越如潮,象动物跳进洞里,声空声大声快,心惊肉也跳,抓不住,那些曾经熟悉,如今陌生,刀割一样,难以舍弃,感知存在,信念模糊,女人要走的路,似乎一个样,生她的地方,往往是她的故乡,后半生呆的地方,是她终老的地方,一生两个家,生她是娘家,改变她的是婆家,分裂,身体的分裂,生儿育女,精神的分裂,是一个无论有爱还是无爱的男人,共守的家,无论心如何挣扎,都会一如既往从母体分离,个体与共性,象两根缠绕的绳子,剪不断,理还乱,当初掠嫁,而后归汉没有什么两样,《胡笳十八拍》拍出凄怆与激越,天地人神共怒,一步三叹,反复叠加,铿锵成神曲。
:()北门老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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