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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凉薄地洒在他身上,神纹仍在不停地流转着银辉。
指尖缓缓抚上了眉心那处,抚着抚着,他便低低地笑了出来。
手中的动作也随即变成了扶额,似要以此掩下眼角闪出的细泪。
他质问自己,为何心脏如此疼痛。
若蝉步子凌乱,匆忙关上门之后便走到了水盆之前。
如今只是初春,多多少少仍沾着点寒意。
然而若蝉极快地便将双手放在水盆之中,捧起一洼清水往面上扑去。
水珠顺着下颚不断地滴落,若蝉看着不断漾出的水纹,告诉自己,睡一觉就好,睡一觉心便能静了。
*
翌日清晨。
尾容是最先醒的,他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一大早便去敲了若蝉的房门将人叫醒。
可当自己看着若蝉惺忪的眼神后,又心虚地跑下了楼去。
若蝉没有心力去骂他,看了他的背影一会便沉默地关上了房门。
而尾容之所以做,他下了楼后仔细想了一想,无非是他心里古怪的觉得昨夜在他离去后,若蝉同良弗玉两人又见过。
下了楼后他便同掌柜讨要了早饭,端正地坐在木凳之上,狄莺也被搁置在木凳旁。
他自己则端的是一副如玉公子的模样,收敛了性情,老老实实的闭目养神。
若蝉对尾容这一副姿态早就习以为常。
尾容听到动静睁开眼,意外地在若蝉身旁没有看到良弗玉的身影。
但他也不见怪,扬了扬眉,连问的意思都没有。
直至两人心照不宣地用完了早饭,也没见良弗玉的身影。
而若蝉也没有要去寻他的意思。
尾容下意识地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迈开双腿便又想上楼去敲良弗玉的房门。
只是他刚一转身,便见楼梯处已占了一个身影。
仍旧是一身寡淡的白,瞳色幽黑,被他瞧上一眼,尾容便通体发寒。
他心中诧异,以前良弗玉性情虽冷但至少还有些人情味。
可如今,他看着,总觉得这最后一丝人情味也被剥脱了去。
尾容摸着下巴,凭着良弗玉昨晚对他的那个态度,他自不会认为良弗玉是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
于是,他的目光开始在若蝉和良弗玉之间辗转。
若蝉镇定自若的喝着茶,似是并未察觉这诡异的气氛。
经过了一夜,两人都想清了一些。
若蝉并未觉得自己对良弗玉有什么其他情愫,她很随意地便将那些古怪的感觉抛在了朋友这个理由上,轻松又不负责任地将自己哄骗了过去。
至于良弗玉,一夜足以让他思虑清楚,怎样做对他对若蝉才是最好的选择。
良弗玉行至尾容身侧,和他坐同一把木椅上,两人挨得急近。
尾容一时不自在起来。
他推搡了良弗玉一把,满脸的不悦,下巴朝对面一抬,道:“你不会坐在那啊,挤死我了。”
良弗玉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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