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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卫崇一脸镇定不同,何誉站在小桌对角,手里还正准备去揪那严骥的衣襟,这下真是一声惊雷,手上来也不是,去也不是,瞠目结舌地听着,足足僵了好一阵,一副全然不能接受的样子,连他身侧的严骥都回过神来,趁此机会,一弯腰躲了过去。
恰好严骥也啃完了嘴里那块骨头,轻巧地把它吐回碗里,拍拍手,又不嫌事大地开口。
“你瞧瞧,你瞧瞧,小姑娘,我更欣赏你了,有这点——哎呀!”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何誉猛地从小凳上拔起来,连连叫唤,“干什么,恼羞成怒也就罢了,暴力不可取啊何兄——”
“你既不肯自己回,我就领着你回你的院子去!”
何誉咬牙道。
他踹开院门,脚下淌着暮色,手里拎着这骂骂咧咧的严骥,往那临波府的院里去了。
二人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但严骥断续的骂声犹在这高墙间回荡,久久不曾消散。
卫崇接着也站起身来,没了那二人,他的神情更冷了,好似只要面色稍稍松动一下,只要一个缺口,那些情绪便会宣泄而出,兜头而下。
但他面前明明只剩醉得迷蒙的徐鸯,仰着头疑惑地望着他。
他微微俯身,拍拍徐鸯的发尾,沉声道:“我看你也一点吃不了了,回房间吧,入夜了,又是深秋,容易着凉。”
徐鸯竞没驳他,缓缓点了点头,听话地扶着桌子站起身,口中道:“还是何兄想得周到。”
“是是是。”
这话便有些敷衍了。
小桌上佳肴的热气似乎还在往外溢,但徐鸯似乎早不在意了,哪怕一个时辰前她还为了这桌菜跑前跑后,兴奋得无以复加。
她那双圆圆的眼睛一直瞧着卫崇,面上表情从迷惑慢慢变了,先是眉头皱起来,接着连鼻头也变得皱皱巴巴的,看得出思索得很是艰难,整个五官都在用力。
既然要灌醉何誉,必然是有所图谋,她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好似忘了什么。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醉鬼。”
卫崇道,伸手拉过徐鸯的双腕,把她往屋内引,随口道,“有你何兄照顾你呢,怕什么。”
“就是。”
徐鸯本能地附和道,想了想,又道,“不像卫兄,还得我去照顾他!”
卫崇应声回头,和徐鸯那无辜的眼神一对,什么也没说,只是手指一动,把徐鸯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些,更快地往房里走去。
谁料徐鸯这一晚上不曾提起卫崇,乃至于不曾想起过卫崇,这甫一开口,却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她教卫崇牵着,嘴里也不停,把方才不曾说出来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脑袋一仰,来来回回地念叨:“而且他还老喜欢唠叨,管得又多,比我师父还多,镇日笑眯眯的,可又总觉得不像是真的在——”
一句,两句,她说到第三句时,卫崇到底是猛地停住了脚步,也不回头,而是拽着徐鸯的腕子,引她走到面前来,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又松开手来,压抑着道:“那若是有一日,这惹人厌的卫兄走了,你想必也是并无留念的了。”
“我想必……”
好一阵,徐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卫崇,只重复了前三个字,余的那半句话仿佛泥牛入海,嘴仍张着,却什么也没说,单这么张着,不明白如何合上一般。
也不知是醉意又上了头,还是她当真在迟钝且不自觉地与卫崇对峙着。
这小院里又安静下来。
夜风渐凉,带着些微呼啸的风声,天边最后一缕霞光也慢慢消融,那抹红色去了,才教人轻易地注意到,原来那轮圆月早已挂在了半空,不声不响,隐隐约约。
“你不是何兄。”
徐鸯突然皱起脸来,清清楚楚地说,“何兄才不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卫崇眨眨眼,恍然明白过来,猛地张大了嘴巴,又忌惮地看了眼马车外,硬生生地闭上。
他无声地给徐鸯比了个“高”
。
徐鸯轻笑一声,挪开眼,慢悠悠道:“你说的对,这彭城王确实翻不出什么浪来的……我心中担忧的还是另一件事。
过两日,青州调来的人马也该到了,还得要你亲自去点一点——
“这都几个月了,刘肃应当早便知晓我们在彭城一带屯田了,他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卫崇却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
“这个时候……他没动静,不是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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