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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缓缓抬起头，看见她肩上的布包，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她。
片刻后，他吐出一口烟，声音低哑：“你真要走？”
李小妹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爷爷，我……我会寄钱回来的。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她说这句话时，眼睛直直地望着爷爷的脸，想要从他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看到哪怕一丝宽慰。
可是，爷爷的表情冷得像一块石头，没有任何的波动。
“哼。”
爷爷冷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烟蒂狠狠掐灭在石墩上，语气里透着压抑的愤怒，“你要走就走，别回头让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了李小妹的心上。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说不出一句话。
沉默的分别清晨的雾气渐渐散开，村口的路隐隐露出泥泞的土色。
李小妹低下头，紧紧攥住布包的肩带，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爷爷，我不是要丢下你们不管……”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风吹散了，“可是我不能再留在村里了。
我真的不能。”
，！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但她拼命忍着，没有让它流下来。
爷爷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那动作带着些许决绝，仿佛在驱赶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李小妹站在那里，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她的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仿佛这个从小照顾她长大的老人，一瞬间变得陌生起来。
“走吧，走吧……”
爷爷低声自语，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眼中有不为人知的复杂情绪。
李小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迈出了步子。
她的脚步很慢，拖着行李箱的声音在清晨的土路上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在敲击她的心。
回头的瞬间走到村口时，李小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爷爷仍然坐在石墩上，目光遥遥地望着前方的田野。
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苍老，那身被太阳晒得发白的中山装，已经显得有些不合身了。
李小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赶紧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
她不想让爷爷看到自己的脆弱，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后悔了。
“爷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她在心里默念，紧了紧布包的肩带，转身消失在晨雾中。
村庄的静谧爷爷坐在石墩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目光随着李小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这丫头……倔得很。”
他低声叹道，语气里透着无奈。
他缓缓站起身，拄着拐杖一步步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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