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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论珠陵皱着眉,他是真的搞不懂眼前这位大梁天子了,快死了还兜什么圈子。
“我说——我还没死呢。”
趁论珠陵短暂为这话失神的一瞬间,容成青神不知鬼不觉摸到对方后腰的手终于找到了其间铠甲的空隙,然后往里面塞入了自己早在论珠陵发表那一篇长篇大论时就悄悄藏在手心的砼石粉。
伴随着他的动作,灼烧感令论珠陵几乎要大喊了出来,论珠陵咬紧下唇拼命忍耐着,血腥沾染了下唇,血的味道进一步弥漫在他们二人之间,但是这次是论珠陵的血。
容成青扳回一城,勾起一抹笑容,“现在让我来给你这个小朋友上一课,砼石是产自北境昆仑的产物,是天然的矿物质,建造建筑物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绝不可直接接触皮肤,否则会引起溃烂——就像这样。”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在方才接触到粉末时,自己的手心也被粉末灼烧得血肉模糊,掌纹全部看不清了。
“想必你也亲身感受到了直接接触它带来的危害,太傅从小就告诉我,教书育人,理应让他自己感受自己琢磨,否则是不会得出好的道理的。”
容成青这幅轻松而挑衅的语气更令论珠陵怒火中烧。
“你耍我?!”
他已经顾不得后腰强烈的灼烧感,手中握紧了那柄刀刃,坚定而狠绝地割向容成青的喉管,鲜血飞溅,但却不能平复他半分痛苦和感受到的屈辱。
远处亲眼所见这一切的萧延昭怒吼着,但却再也站不起身。
更让论珠陵感到不平的是,即使是死,容成青没表现出一丝惧怕,完全不是常人该有的情绪。
那柄刀从他指间脱落,常年练武已经让他手上堆了厚厚的茧,尽管厌恶,他也竟反常地开始反思容成青方才的话语。
看着一地的尸体的满地狼藉,眼波流转,看不清其中情绪。
死前,容成青并没有多少恐惧。
原来这就是死,原来这不过就是死。
常言道最可怕的死也不过如此,人生的必经之路而已。
论珠陵的刀刃落下来的时候,其实他早有预料,说恨,倒不那么浓厚,说对世间的眷恋,也没有那么隽永。
尘世间的许多人和事在他的眼前闪回,从小到大,有容成殷对他时有时无的照顾;有太傅严厉又倍含温情的管教;有容成忻顶着一张小花脸和他一起种桃树;有越来越沉重的担子,越来越疏远的亲人,越来越难拼凑的情分。
这一生好短,却也走了好长的距离。
在最后,他想到的竟然是萧徽的那一张脸,想到被锁在八宝玲珑匣里的丝绢伞,想到绵延不绝的那几个雨天,想象她得知那个真相的时候会不会落泪。
奇怪,他这辈子见过萧徽的次数少得可怜,拢共加在一起也不到几个时辰,他们之间总是隔着重重的纱帐,看不透彻、看不穿彼此。
即使这样,潜意识里想到的竟然还是她。
若有来世,萧徽应该早早地投了胎,去过她想要的闲散日子。
若有来世,他想化身为一只鸟,不是必须囚禁在金丝笼中的羽毛,而是鲜活的鸟,扑扇着翅膀遨游在每一处地方,悄悄地观摩她幸福与否,这就很好。
宁陵的万千楼宇在雨帘中明灭,一行车队缓缓驶入城门。
车队中央那辆马车,挂着银銮铃,围了缃色的锦缎,彰显着坐在里面的人尊贵的身份——安南县主萧徽。
萧徽虽为县主,却实非皇室中人。
重平元年,萧延昭攻取百越,得封岭南郡公,其唯一胞妹萧徽才得以荫封县主。
封号加身,坠在她尚且青稚的肩膀上,外界对她的风言风语更是一齐袭过来,说她不配也好,说她无权也罢;她只知这封号之下是哥哥一次次的军功,血泪垒起来的阶梯,即使是赤足踩刀锋,她也得登上去。
因此在召她入京的圣旨摆在眼前时,她心中没有犹豫,更不能退缩,身旁没有亲属,只孤身一人带了丫鬟小厮来了皇宫。
雨声渐弱了些,萧徽试探着将重重软云缎制成的帘子掀开一角,柔荑般白净的手探了出来,一旁在外候着的莲燕忙迎过来,“小姐,可是这雨下得身子有些冷了?我去给您拿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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