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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嬢嬢和她咬过耳朵,透露说,家里那个神仙长相的叔叔,说是她阿爹,但其实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而适才那人说,他就是她爹爹,还问他们生得像不像。
绥绥一时间盯着他那双眼睛出了神,就没有急着绕出屏风找娘亲。
绥绥的小脑瓜子转个不停,但思及上回自己问云湄她是不是没有父亲,云湄挂了火,当下便没有再把这话付诸于口。
云湄也在回忆适才山头上的异样。
母女俩一时沉默下来,惟余车辘碾雪之声连绵在耳。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回到乔府。
跳下车之前,绥绥偷偷摸摸捡起了被遗落在车厢一角的兔儿金饼,悄没声地揣入了怀里。
云湄一踏入居处,方才暂且被怪异所压、搁置在一旁的丢官抄家的焦虑与担忧,便复又汹涌地席卷了回来。
她看着闷坐在书房里束手无策的丈夫,好险才没与他一同沉沦进无尽的郁闷之中,自行勉力打起精神,往门房打点擘画了一趟,筹谋着何时启程赶赴下一个别庄产业。
宋老汉很快派人将香料山庄的清册送了过来,其上记录了此回要动用的财货,并于随信上说道,大抵过两日便可备妥。
云湄对着清册,重又仔细地将这一笔银钱算了又算,算出结果,对比亏空,心下蓦地大定。
她发现,只是初初走了香料山庄这一趟,后续再去岳州本地的其他几个庄子凑一凑,就足够填补亏空了,不必她舟车劳顿地辗转在大蔚各地、到处盘算筹划。
香料山庄的收成极其可观,占了大头,免去了她后续的奔波。
云湄深深吁出一口淤结的气,拿着薄册去到乔子惟跟前,将这件事知会与他,末了,又说道:“至时候填补亏空不是要走一趟官署么?我同你一起去。”
她想跟随左右替他斡旋,生怕他这个关头说错了什么话,又将人得罪一遭,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乔子惟听出她的不信任,整个人很是悻悻然。
这些天他不住地回想始末,剖析细节,总认为自己不至于如此不济事。
可瞄瞄云湄的脸色,他不敢再置喙什么,也不敢喊冤,错了就是错了,还将她带累至此。
双唇翕动,云湄睃那口型,瞧出一定是愧疚之类的没用的话,不耐烦去听,只开腔截断道:“亏空填补完的那晚,你最好是设宴款待上官,伶俐酬酢一番,以短期内弥补大错为由来挽回一下你的干事能力。
席上都是男人,我就不去了,只是白日里在衙门,我会尽力替你周全妥当。
晚上的席面,你就说些奉承的空话就是了,你是当过中书舍人的,锦绣文章都会做吧?别以之为耻,该做的都要做到位!
切记要收敛性子,好生斟酌谈吐!”
乔子惟见她神情严肃极了,整个人游走在竭力冷静和怒发冲冠的边缘处,赶忙连连颔首应承下来,顺着毛哄她舒畅开怀。
云湄凝视着这个不省心的夫君,洋洋洒洒叮嘱了老大一篇,末了口干舌燥地叹了口气,心疲地啜了杯茶,清清嗓子接续道:“现在绥绥也大了,我也可以出面在官夫人之间走动一下了,多交结些人,未来遇事也好说话。”
乔子惟道:“你身子好了吗?”
“月子早都坐完多久了?不碍事的。”
云湄说,“只是那时候孩子还小,离不开我,现下好了,每日会有师傅来带她开蒙,这时候我就去交际交际,晚上又不是不归家。”
她这几日焦虑太过,精神不济,原本无暇的面孔呈现出几许灰败之相,像渐次枯萎的花儿。
乔子惟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两圈,见此情状,着实内疚极了,半晌才涩声道:“表妹,都是我不好,幸苦你这般操劳。”
云湄被磋磨了这一遭大的,难得收敛了一回脾性,只认命地说:“过起日子来都是这样的,夫妻共力,为你也为我自己,其实远还谈不上幸苦不幸苦。
不然我还能冷眼看着,什么都不做么?”
这样火也会烧到她自己身上的。
不过说不恨铁不成钢吧,那是不可能的。
事发这么些天,她一看见乔子惟,心里头就窝起火气,怨他一根筋,始终听不进她的劝诫,这不就惹祸了吗。
她有时也在思考,按表兄为官时的性子,恐怕根本不是这一回就能扭过来的。
可是她又能陪他闹上几回呢?
这个拼凑起来的小家,原本就是摇摇欲坠的。
她无法为乔子惟孕育亲生的血脉,唯一一个女儿还是别的男人的种。
她不敢赌乔子惟对她们母女俩有多少责任,也从来没有真正仰赖过他,期盼他能支棱起来伸展羽翼护住她与绥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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