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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城区开进了郊外，又过了一阵，一座酒庄出现在视野中。
直到尼禄被安鹤笙带到酒庄地下的制香工厂，他才确认自己内心的答案。
但这没有平复他的惊讶。
他默默跟在安鹤笙身后，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安鹤笙拿起一瓶半成品递给尼禄：“我记得之前你说，我身上的气味干扰了你。
那段时间我经常呆在这，身上熏染了这种香气。”
尼禄接过来闻了闻，迟疑地“嗯”
了一声。
这种气味的确和安鹤笙身上的香气很像，但不完全一样。
安鹤笙的味道更为独特，远比瓶子里的液体更迷人。
安鹤笙又递过来一小块黑灰色的蜡状物，尼禄举到鼻端嗅闻，顿时被一股刺鼻的腥臭弄得一激灵，赶紧把手拿得远远的。
“这是龙涎香，可以调制香料、用作香水的定香剂，也可以制成药物。”
安鹤笙笑着说，“很奇妙吧。
这种腥臭的东西，竟然能调配出香气柔和、美妙醉人的香料和香水。”
尼禄疑惑地问：“龙？娜迦吗？”
安鹤笙再度被逗笑：“如果是娜迦的毒液，你在第一次闻到我身上的气味时就死了。”
尼禄盯着那块黑突突的东西，心说这就是安鹤笙的秘密吗？
安鹤笙端详着少年困结的神情，悠悠道：“你在想，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难道你已经获得了我百分之一百的信任吗？”
尼禄被戳破了心思，目光忽闪着避开了安鹤笙的眼睛。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还没有狂妄到认为安鹤笙全心相信自己，即使他希望如此。
安鹤笙收起笑容，沉声道：“有时我也想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把我所有的信赖都托付给他。”
尼禄躲闪的视线瞬间又回到了安鹤笙脸上，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安鹤笙语气幽邃地说：“也许等我的敌人都长眠地下，我才敢放心去信任别人。”
“他们会的。”
尼禄目光灼灼道。
“到时我会亲手在他们的坟墓上洒土。”
安鹤笙倚在一张工作台上，漫不经意地扯平手套上的褶皱，“罗曼尼想让你查到我的制香工厂的位置，现在你知道了。”
尼禄生出几分诧异，揣摩着安鹤笙的意图说：“您想让我告诉他……您想让我把他带到这里来？”
安鹤笙眼中露出几分赞赏：“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罗曼尼生性小心多疑，能让他铤而走险的只有这个地方。”
“但是……”
尼禄在心中权衡了一番，不由得皱眉道，“如果我们动手干掉他，奥斯汀家一定会借机对您出手。”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罗曼尼死在我们手上了？”
安鹤笙似笑非笑地在尼禄肩上拍了一下，带着未尽的意味径直走向门口。
尼禄有种蛇类从身上爬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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