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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点头,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奈。
有一天我去他家串门的时候,看到他老婆一个人躺在沙上。
茶几上放着早上的一碗泡面和一碗米汤,还有一个饼子。
一看就是岁平一早出门前给他老婆准备好的,可是一口未动。
他老婆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站在她身旁,我仔细端详了她的脸,苍白而消瘦,双眼紧闭,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睡梦中也承受着痛苦。
出门之后,我就让我母亲给岁平打电话。
我让我母亲告诉他这几天要多留意他老婆,先别去赚那几个破钱了。
结果他还是出门多,在家的时候少,甚至愈加疯狂。
结果三天之后,我看到救护车来了,紧接着,又摇摇手走了。
我坐在院子边,看着人进人出,在给他老婆张罗后事。
有人哭有人笑,但是岁平既没有哭,也没有笑。
他就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完成着各种仪式。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在院子边坐着。
感觉屋里的那盏灯暗了许多,他看到我在外面就走了出来,坐在我跟前,一言不。
我们一起静静地望着屋里那盏灯。
前几天他老婆还坐在院子里的沙上晒太阳呢,现在就成了桌子上的那张照片。
在黑黑的夜里,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我听见了哽咽声,那声音压抑而低沉,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岁平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月光下,他的脸庞被泪水浸湿。
“我以为我能挣够钱给她治病,我以为……”
岁平的声音破碎在夜风中,“我怎么就没多陪陪她呢?”
他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男人,此刻内心的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淹没了他的世界。
“她跟着我,没享过一天福……”
岁平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我总是想着多赚点钱,能让日子好起来,却没想到……”
夜越来越深,岁平的哽咽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是他对过去的悔恨,对失去的爱人的无尽思念。
这就是活在底层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得到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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