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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目光未从书页上移开。
事情已经禀明，按理说宋宇不应该再逗留，但他心里有疑惑未解，所以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南景铄抬眸，见他不去换下湿衣服，仍杵在那，不由挑眉：“还有事？”
宋宇拱手道：“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何事？”
宋宇道：“既然王爷早就猜到姜沉的手书最后会落到范英手上，为何您不直接给他，而要借宪王之手转交？”
南景铄不答反问：“若本王直接把手书给范英，宪王不知道这封手书的存在，又如何在背后积极地推波助澜？”
虽然太子的确指使过藏剑山庄替他铲除异己，但姜沉心思缜密，行事必定不会留下痕迹，姜沉已然身死，没有人证物证，要想坐实一国储君的罪名并不容易，这时候就需要宪王充分发挥他的作用。
所以这封手书由谁呈给燕帝其实无关紧要，真正要紧的是宪王必须身处局中。
宋宇明白了南景铄的用意，又不免担忧：“若太子倒台，诸皇子中唯有宪王实力最强劲，他又圣眷正隆，陛下会不会改立他为太子？”
“圣眷正隆？”
南景铄合上书册，嘲讽一笑，“咱们这位皇帝陛下最爱的只有他自己和手中至高无上的皇权，这些年他放任宪王与太子夺嫡的种种僭越之举，看似极尽荣宠，实则也不过是把宪王当成牵制太子的工具，两宫势力越均衡，他的皇位便越稳固。
一旦他发现在没有他的帮助下，区区一个亲王却有能力斗倒一个根基深厚的储君，又岂会再施加恩宠，养虎为患？”
宋宇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补充：“届时陛下一定会心生忌惮，急于扶持另一位皇子上位来制衡宪王，其余皇子中惟有王爷您最年长，您又有军功傍身，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顿了顿，由衷敬佩道：“王爷此计不费吹灰之力便一石三鸟，实在令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南景铄赞许地瞥了他一眼，“你能想到这些，也算有长进。”
得到夸奖，宋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王爷聪明绝顶，属下耳濡目染，不敢不长进。”
南景铄与燕帝之间并无半分父子情份，不过是为了替童家翻案，这些年他才不得不虚与委蛇。
现下引线已经埋好，他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
姜沉的死打了太子一个措手不及，刚开始他以为姜沉是遭了别人的暗算，下令彻查，谁知查出来的结果却是他乃服毒自尽，这让太子完全无法接受。
“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自寻死路？”
“属下听藏剑山庄的下人议论，姜庄主可能是被女鬼缠上了。”
这耸人听闻的怪力乱神之语让太子皱起了眉头：“什么女鬼？”
“就是和姜庄主冥.婚的那具白骨。”
说起冥.婚这件事，太子的眉头直接皱成了一个“川”
字，当时他听到满城的风言风语就觉得十分荒谬，还把姜沉传到了东宫斥责了一通，让他立刻停止这场闹剧，免得成为全城的笑柄，连累他这个主君也名声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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