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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许久，林归伞才重新平复下心情。
还好，身体被霉菌吞噬，死亡的感觉迫近，感受每一个细胞一点点转化为无机物的事，她在与林雨停的相处过程中，体会过不止一次。
称不上习惯，但也已经有了些耐受度。
至于那遮天蔽日的怪物真身。
林归伞甩了甩头，连想都不敢去想，生怕理智被再次侵蚀。
为了转移注意，更是为了探究真相，她扯开那件礼物盒的丝带，打开了盒子。
平平无奇的外包装内，红丝绒里簇拥这一块纸王冠发卡。
说是纸王冠，却并不是用纸折的，而是某种陶土捏成摺纸的形状，塑形成扁扁的王冠，最后涂抹上金色颜料。
是一件精湛的手工制品。
同样，与极乐先前时刻不离身的发卡分毫不差。
林归伞忽然想起纸王冠发卡从极乐身上消失的那天，恰好也是他为了应付晓天仪的质问，将礼盒偷偷塞给她的那天。
从一开始，极乐就打算好将礼物替换成纸王冠，送到她手里。
这跟时间倒转，唯独她保留记忆有关联吗？
问一问就知道了。
计算好时间差不多，林归伞坐在床头，守株待兔。
不多时，墙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老鼠在哼哧哼哧打洞，雪白的塑料板细微动了动，最后啪嗒一声掉落。
极乐一只眼睛凑在拳头大小的墙洞前，清了清嗓子还没说话，就对上林归伞早有预料般的眼神。
「呃——」
他一句话卡在喉咙，吓得背往后一仰，盘膝而坐的姿势差点摔倒。
「不是，你怎么在这，提前知道我要打洞吗？」
林归伞见到他颇为滑稽的样子，细看还有一丝气急败坏，不知为何心情松快了许多。
「对啊，我早预见了这一幕。
」
极乐狐疑，「我这洞才打了没多久，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陡然间犀利，「我知道了，真相只有一个——」
林归伞不等他说完，便施施然亮出纸王冠发卡，「对这东西，你还有印象吗？」
极乐咋咋呼呼的神情一变，沉淀为肃然。
他摸了摸刘海，果不其然原本那只发卡消失不见，「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手里？」
林归伞分毫不让，「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
极乐似笑非笑，「锚点，原本只是一件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的寻常物品，随身携带久了就成这样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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