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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已浓，道旁积了厚厚一层落叶，密密匝匝的金黄一望无际，像是天然的柔软地毯。
林荫路上人不多，听得见树叶碎裂的沙沙声，间或伴着一两声不知什么鸟的啁啾。
阳光从枝叶掩映间落下来，被分割成不规则的小块，洒了满地碎金。
陆珩和陆洵并肩走在其中，浸在深浓静谧的秋里，仿佛能就此行至岁月尽头。
陆珩平缓又毫无征兆地叫了他一声：“陆洵。”
突然被叫了全名，陆洵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偏头去看他哥：“嗯，怎么了？”
陆珩没看他，兀自沉默了很久。
再开口时声音轻得像是能溶在风里：“你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你过的是你自己的人生。”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只有陆洵能听懂他的意思。
“这就是我的选择。”
时光早已把少年的锋利轮廓雕琢得圆润柔软。
但剖开表面的那层皮囊，骨血中的尖刺却永远存在。
陆洵笑了笑，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抛到空中转了个圈又接住：“哥，怎么还把我当小孩看啊？”
陆珩没答话，侧过头微微挑起点眉梢，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你不是吗？”
“好吧，跟你比我当然是小孩，”
陆洵眼尾的弧度更弯了点，“我们之间永远差了七岁。
我不可能走到你前面去，那就跟在你身后也不错。”
“你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我也都想见一见。
这样是不是也算没缺席过你的人生了？”
他眼底的光从未黯淡，如今将爱意蒸腾得更加热切，像是捧出了一颗不加掩饰的真心。
少年永远是少年，莽撞又赤忱，一个眼神或是一句话就足够叫人心软。
脑海中回溯过许多情景，无一例外都与身边的人有关。
陆珩几乎想不起自己有什么人生经历是他缺席过的。
“你本来就从没缺席过，”
陆珩眼里漾着笑意，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畔，“你一直站在我的人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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