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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周牧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
卢幽月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涌起一股担忧。
她这才发现他后背的伤口正在洇透青色弟子服，昨夜她偷偷缝补的暗纹云纹早被血浸成了绛紫色。
少年握剑的手还死死箍在她腰间，掌心温度竟比护心莲残瓣更灼人。
＂松手。
＂卢幽月用袖口去擦他额角血渍，动作却比训斥银月偷吃灵果时轻柔百倍。
她心里想着，这个笨蛋，都伤成这样了还强撑着。
她发间松脱的冰玉簪突然滑落，叮当脆响中，周牧沾着血痂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放任自己将下颌抵在她肩窝。
他心想，能靠在她的肩头，真好。
韩立默默将回春丹碾碎在掌心，药粉洒在周牧伤口时发出滋滋轻响。
他别过头不去看那两人交叠的影子，却撞见银月正用爪子扒拉卢幽月散落的发丝——青丝间缠着半截冰蚕丝，正是秘境中用来结阵的残线。
＂青云门东南角的望仙台。
＂银月突然竖起耳朵，＂怎么会有焦......＂
凄厉的鹤唳划破长空，卢幽月系到一半的冰玉簪脱手坠地。
远处层云翻卷处，三缕黑烟正从青云山脉主峰窜起，扭曲的形状竟与秘境中的骷髅虚影如出一辙。
周牧的剑穗无风自动，并蒂莲金纹突然泛起血色。
卢幽月心中一惊，意识到这是护山大阵遭破的征兆。
她想起传送前瞥见的青铜鼎耳，鼎身饕餮纹张开的大嘴里，似乎也含着这样的黑雾。
＂大小姐的罗裙......＂韩立突然出声。
众人低头望去，卢幽月裙摆被周牧鲜血染红的位置，此刻正浮现出暗金色的阵纹。
其实在之前卢幽月偷看宗门舆图时，偶尔有灵茶溅到裙摆上，当时她没在意，现在看来那或许就是一个提示，这阵纹与护山阵眼方位图相关联。
银月金瞳骤缩，这分明是昨夜卢幽月偷看宗门舆图时，用灵茶在案几上画过的护山阵眼方位图。
周牧突然反握住卢幽月的手，将染血的剑穗塞进她掌心。
少年因失血泛白的唇擦过她耳后，＂昨夜你说剑穗硌人，其实是算到......＂
＂闭嘴。
＂卢幽月耳后红晕直蔓到脖颈，指尖却诚实地勾住他腰间玉珏。
远处又一声雷鸣般的轰响传来，这次连山脚下的浣花溪都荡起了血色涟漪。
银月炸着毛跳上韩立头顶，看着卢幽月捏碎传讯玉简。
本该立即现形的掌门印记在空中闪了闪，竟化作青烟消散。
小兽喉间发出警戒的低吼，它记得清楚，上次见到这种传讯禁制，还是二十年前魔修围攻药王谷的时候。
周牧的佩剑突然发出嗡鸣，剑柄处昨夜被卢幽月抱怨过的云雷纹，此刻正与青云山脉方向的雷云遥相呼应。
少年染血的衣袖掠过她颤抖的指尖，在韩立掏出占卜铜钱前，已揽着她踏上本命灵剑。
＂抓紧。
＂这次换卢幽月将护心莲残瓣按在他渗血的伤口，冰莲花纹顺着两人交握的掌心蔓延。
她没看见身后韩立捡起的半片枯叶——本该苍翠的叶脉间，蜿蜒着与青铜鼎如出一辙的饕餮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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