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七小说

第1章 孤儿的北方冬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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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得像撒布的碎纸,风把村口那排老白杨吹得咯咯作响。

宁北站在村头的那片空地上,手里攥着一张还没来得及装框的大学文凭,纸张在他掌心受冻发硬,像极了他这会儿的心。

天很白,白得像一张被反复擦洗过的桌布,远处只有炊烟和偶尔传来的牌局笑声,都是从院落里那间半塌的老屋里钻出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是中午,太阳挤出一抹淡臊的亮。

一路上他又走了很多遍,像是要把从城市带回的每一寸东西掰开来看看有没有裂缝。

村庄还是熟悉得让人心里一疼:小路两侧的风雪堆着黑色的脚印,石头墙上挂着春天的风干玉米穗,院门的门栓还吱嘎着,像小时候那样。

不同的是,小时候的他会去院子里凑热闹,现在只有影子会在老屋边绕圈。

他把文凭揣进棉袄里,想象着父母起初说过的话——如果他们还在,一定会用那句话来嘲笑他:大学读了个毛,回家咋整?他本想在城市里挣一口属于自己的地,结果毕业季像冷水一样把他从楼盘咖啡馆里推了出来,推回了这条没有人记住他名字的乡间小路。

屋里热气不大,炉子上老式的黑色茶壶嘶嘶冒着水汽,茶杯里是早晨同一壶水反复烧过的白开,味道里带着煤的焦。

墙上钉着几张发黄的家庭合照,照片里的人都笑着,除了被风吹得模糊的那个小小的孩子——他记得那张笑,记得那天母亲用手背擦着他的发,手上有老茧,笑得像冬天里的一把火。

现在那把火只剩一个影子,影子躺在泥墙上,叠着灰。

“哎,北啊,你可回来了?”

王二嫂从隔壁伸着头来,声音里带着炭火的涩。

她的门口放着一个牙齿有点黄的烟灰缸,里面压着两支半截的烟。

她看着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眼神里既有好奇也有几分怜悯。

宁北冲她笑了笑,笑里藏着没来由的苦:“二嫂,回来了。”

有人在院子里拎着酒瓶,瓶子上还贴着酒厂的老标签,边角起了毛。

隔壁老李头在门口打牌,桌上一摞摞的硬币翻来覆去,像在比谁的手气更冷。

老李头看见他,拍了拍椅子:“来来,坐会儿,喝杯热酒暖暖心儿,大学生也得喝杯酒才实在。”

宁北没有坐。

他习惯了站着想,站着把事情想透。

大学西年像被压缩进一个铁盒,打开的时候,里面是他以为能用来打天下的锈刀。

现在他连刀把儿都找不到。

他不想在老李头面前说出那种“我想去城里闯”

的大话,闯字太虚,听着像别人的剧本。

他心里更想说的是:我不会做一个平平常常的人。

可那句话太硬,不好说出口,他害怕把自尊说成一句笑话。

家里只有几个老物件能证明他曾经离开过:旧自行车的铃铛被冻得发闷,车把上绑着一条己经褪色的红布,证明有人曾经奔跑过;一个布满烟渍的热水瓶,瓶嘴上还有牙印的痕迹;墙角堆着一叠未拆的信封,封面写的是几年前银行的催款单;还有那张他一首不敢拿出来对比的大学学位证。

他摸了摸那张证,想象着如果把它装上框,挂在墙上,城里的人会不会认为他是个不同的人。

又或者,挂起来只会让自己在邻居眼里显得可笑——大学生,回家当个庄稼汉,多丢人。

门外有个孩子跑着摔了一跤,哭着嚷着“妈,疼!”

声音在雪地上嘎吱作响。

宁北的眼睛跟着那孩子一转,像是看见自己幼年的影子。

小时候他也会哭,会被人抱起,会被母亲用粗糙的手揉揉脑袋,然后说,“别哭,男孩子就要顶着点儿。”

母亲的手一首是他唯一的温暖证明,但现在只剩下风把那句话带走了。

他在屋里翻了翻老箱子,拿出一块旧围巾,围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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