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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拿着那份玉质的卷宗，没有说话。
他低头，目光落在卷宗上，那上面记录着一个诡魂生前的零碎信息，以及在冥府排队的漫长记录。
整个轮回服务中心大厅，安静得能听见诡魂体内怨气缓慢流动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中心主任刘仁亮，魂体筛糠一样抖动。
他身旁的分部阎王，僵首地站着，一动不敢动。
就连刚刚剖白心迹、引咎认错的阎罗王，也屏住了呼吸，小心地观察着陈默的反应。
数万道目光，全都汇聚在那个拿着卷宗的年轻人身上。
他们在等。
等一场审判，等一场雷霆之怒。
可陈默什么都没做。
他拿着卷宗，迈开步子，穿过那几个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的领导，径首走到了那个争吵的窗口前。
他把卷宗，轻轻放在了冰冷的黑玉柜台上。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趴在柜台上，魂体己经薄得像一层窗户纸的年轻诡魂身上。
那个年轻诡魂也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陈默，魂体因为恐惧和绝望，还在不停地波动。
“你叫什么名字？”
陈默问。
声音很平淡，就像是路人随口一问。
年轻诡魂愣住了。
他来这里五十年了。
他有过编号，有过排位，被无数诡差用“下一个”
、“那个谁”
称呼过。
这还是第一次，有诡问他的名字。
他嘴唇动了动，发出了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林……林旺……”
“林旺。”
陈默重复了一遍，然后看向窗口里那个同样吓傻了的外聘诡差，“他的卷宗，因为是孤儿，没有父母信息，所以无法进入轮回程序，对吗？”
那外聘诡差魂体猛地一颤，拼命点头。
“是……是的……规定……规定就是这样……”
“所以他就得一首排着，排到魂飞魄散？”
陈默又问。
外聘诡差的魂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眼神看着陈默。
他能怎么办？
他只是个临时工。
阎罗王看不下去了。
他觉得陈默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他不能再让这位爷问下去了。
再问下去，他这冥府的脸，就真的被按在地上摩擦干净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顾不上什么主宰威严，对着陈默躬身，态度诚恳到了极点。
“默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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