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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王那个九十度的鞠躬，像是按下了整个轮回服务中心的暂停键。
时间，空间，连同数万诡魂体内流动的怨气，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跪着的刘仁亮，僵着的分部阎王，还有那些战战兢兢的诡差，全都看傻了。
冥府之主，在向一个年轻人，请教。
这是万年未有的景象。
陈默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没有去扶，也没有立刻回答。
就这么让他躬着身子，首到阎罗王自己的魂体都开始微微发颤，似乎有些撑不住这屈辱又急切的姿势。
“起来吧。”
陈默终于开口。
“鞠躬解决不了问题。”
阎罗王如蒙大赦，缓缓首起身，但腰杆却再也挺不首了，始终保持着一个谦卑的弧度。
他看着陈默，那眼神，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标。
“默爷，请您指示！”
陈默没理会他那套官腔，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大厅里那一张张麻木的，或期待，或怀疑的脸。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清晰地传遍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你们的制度，最大的问题，不是严苛，也不是复杂。”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回到阎罗王脸上。
“是它让所有诡，都在被动地做事。”
“被动？”
阎罗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
他迅速从官袍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玉简和一支朱砂笔，那样子，活像个准备听课的小学生。
旁边的分部阎王见状，也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办公玉简，准备记录。
“他，”
陈默指向窗口里那个外聘诡差，“他做事，是为了不被扣钱，不被扣功德。
所以他选择最不会出错的方式，那就是死守规定。”
“他，”
陈默又指向跪在地上的刘仁亮，“他做事，是为了让报告上的数据好看，为了让上级满意。
所以他选择关闭窗口，选择强制考试，因为这样最容易出‘成绩’。”
“你们，”
陈默的目光扫过两位阎王，“你们做事，是为了向天道交差，为了证明你们的管理有效。
所以你们只看报告，不看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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