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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人，面色红润，眼神清明。
陈默伸出两根手指，按在自己脖颈的动脉上。
一片冰凉，死寂。
他面无表情，又把手掌按在左边胸口。
同样没有跳动，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就像一块温热的石头。
陈默的手停在胸口，脑子里瞬间闪过妹妹昨晚那张布满血丝的脸。
还有她那句脱口而出的“你打呼噜了，好大声”
。
原来是这样。
她不是没发现，她早就发现了。
她只是不敢说，用一个蹩脚的谎言，拼命掩盖着这个让她恐惧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活过来了。
却活成了一具没有心跳的……尸体。
陈默能想象到，昨晚自己沉睡时，妹妹是怎样一次又一次地把手伸过来，探查他的鼻息，触摸他的脉搏。
从最初的惊喜，到疑惑，再到发现真相后的惊恐与绝望。
她该有多害怕。
一阵空洞的抽痛，从本该是心脏的位置传来。
那不是生理上的痛感，而是源于魂体深处，对妹妹的心疼与愧疚。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具身体的秘密，他暂时找不到答案，或许得再去一趟冥府。
但不是现在。
他转身走出房间，客厅的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张大红色的录取通知书。
江城大学。
这是妹妹新的开始。
也是他现在，唯一需要去守护的东西。
供她读完大学，看着她毕业，工作，结婚，拥有一个平安顺遂的人生。
陈默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那股改造冥府的豪情，此刻沉淀下来，化作了一份更加沉重的责任。
路，要一步一步走。
……
几天后。
陈默把妹妹送上了去大学城的地铁。
“住宿舍里，跟同学好好相处，别总一个人待着。”
“钱不够了就跟哥说。”
“周末记得回家。”
陈书书背着双肩包，隔着黄线，用力对他点头，眼睛红红的。
首到地铁开走，他才转身离开。
家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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