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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新居。
陈默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小区门口的骚动。
几辆警车闪着红蓝交替的灯，光线在夜里划出一道道刺眼的光痕。
警戒线拉出老大一个圈，把C栋的楼下整个围了起来，几十个居民和路人堵在外面，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议论声嗡嗡作响。
陈默没有往前凑。
他站在人群最外围，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警戒线内。
地面上，几滩己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在警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扎眼。
“听说是从楼上跳下来的，当场就不行了。”
“太惨了，二十多岁的年纪。”
“好像还带着个孩子呢，这下孩子可怎么办……”
各种议论钻进耳朵里，陈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些声音，这些景象，都不是重点。
一股浓烈到近乎实质的怨气，像黑色的狼烟，从C栋底部冲天而起。
这股气息，和陈默身上的怨气有些相似，都带着极致的不甘与绝望。
但又有所不同。
他的怨气是十世积累下来的，深沉、内敛，如同凝固的万年寒冰。
而眼前的这股怨气，更加狂暴，更加肆无忌惮，充满了要将一切都撕碎的疯狂。
就像一颗刚刚引爆，还在不断释放毁灭能量的炸弹。
陈默的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他闭上眼，识海中的金光与黑气微微流转。
那股狂暴的怨气仿佛闻到了同类的气息，竟首冲着他的魂体撞了过来。
陈默体内的功德金光自动护主，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股冲撞力稳稳挡在外面。
他很清楚。
能形成这种程度的怨气，绝不是普通的自杀。
死者生前，一定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陈默睁开眼，抬头望向那栋足有三十一层的高楼。
怨气最浓烈的源头，不是地面上的血迹，而是像一张巨大的蛛网，从高层的某个房间里蔓延开来，笼罩着整栋大楼。
自杀？
或许是。
但更像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最惨烈的反抗。
陈默拿出手机，拨通了陈书书的电话。
“哥，你到了？”
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又轻又急。
“嗯，C栋几零几？”
“哥，你别上来了，这里太乱了……”
“几零几？”
陈默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只是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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