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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响，他的最后一个儿子，如同他前五个儿子一般，死于灵州城外的无尽沙丘，化为又一个冲向沙阵的冤魂。
老响抬起自己的双手，替偃木人的双手做的完美无瑕，肌理分明，却承担不起完整的魂魄。
只有人皮做的偃体才能完整地承担一个人的魂魄。
“常端鸣，我想起了你的名字。”
许沉霜说道：“你这些年化身龙大人，看来对于你作为麒麟五的那段岁月，很难忘怀啊。”
“这些年你是不是也过的很不甘心？”
“但其实你有什么不甘心呢？灵州的首富，从龙的功勋，本朝以西的财富都要经你的手。”
“龙椅上的那位，有时未必能得到你有的好东西。
区区一个暗卫活到今天，就算待在囚笼里，那也是无数黄金和美人打造的囚笼啊，关一辈子都行。”
许沉霜的话点在常端鸣心上，恍然一瞬间，常端鸣又回到了那年站在城墙上，看着囚车中的人，他所发出的那声嗤笑：“真搞不懂这些人，就算皇帝给的是囚笼，那也是无数黄金打造的囚笼；换成我，关一辈子都行。”
“麒麟五，看来你问心有愧啊！”
许沉霜此刻模拟的并不是其他人，正是常端鸣记忆中刚刚提到的许夜。
“贱人。”
他咬牙切齿，似乎是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什么问心有愧，你这个贱人，你早就该死！
许夜，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怪物！
他们全都是被你害死的，你死了以后活该被饿鬼吞、该下油锅炸！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然而就在他看着近乎癫狂神经质的同时，他伸出袖袍的手却打出了一道快若闪电的符咒，直击敞榭左侧一只装饰的铜鹤眼睛，刹那间三尺厚的青石墙壁从地面拔地而起，敞榭四周用铁梨木打造的门窗均自动合上，并垂下严丝合缝的半尺厚铁板。
屋顶那四颗夜明珠旋转，露出屋中另外八颗来，明珠的光线俨然富有规律，照在地板上，屋中开始蔓延出大股的毒雾。
常端鸣闪电般地从湖面飞速略过，琅月园中的舞乐声早就变成了急促的鸟鸣。
湖心的机关屋原本是常端鸣设计的保命手段，墙壁不仅可以承受火炮齐轰，屋内还有九十道不同的连环机关，更有一支可以引动天雷的三尺陨铁长矛。
机关一旦启动，整座屋子最后都会坠毁在湖心。
急促的鸟鸣后，四座小楼像提前排演过不知道多少次一般，渐次传出了有规律的乐声，并逐渐叠加成轰鸣的乐章，如迦陵频伽齐放歌喉。
这正是他原本用作镇压沙邪那其所排练的“天下梵音”
。
他的那些手下均折在里头了，可是还不够，这些都杀不死她们，甚至都困不住她们。
此时的常端鸣头脑已然混乱了，他完全把面前的人当成了许夜。
他想到了，好在他还有东西，他还有从来未曾忘却的术法。
这么多年了，他一定能赢的，所有人，只有他从邪祟手里逃出来了，他永远都是最后的赢家。
常端鸣一刻也不等了，他往自己的胸口用力一锤，吐出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珠，其上附着层层叠叠的暗红纹路。
他将黑珠往天空中用力一抛，那四座小楼的顶端均射出一道光来，黑珠中的暗红纹路开始往灵州城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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